一夜的煎熬,彷彿把言昭華滿身高低的水分全都給蒸發掉了,喉嚨乾啞的難受,想發聲卻如何也發不出來,拖著彷彿有些輕巧的身子坐了起來,就瞥見她的床邊上趴著一個睡疇昔的少女,十三四歲的模樣,梳著兩個羊角包,麵貌清秀,穿戴青綠色的丫環衣裳,衣襬和領口處還繡著長寧候府的字樣,看著那字樣,言昭華更是百感交集的,長寧候府……是了,這丫環穿的衣裳,恰是長寧候府的一等丫環服飾啊!
寒冬臘月裡,雪下了一整天,到夜裡仍未停歇,長寧候府後院大多已經熄了燈火,唯有一處還亮著。
紅渠臉上掛著笑,端著一隻銀製托盤走出去,托盤上放著一碗粥和兩隻小碟子,粥是蓮子粥,碟子裡是鴛鴦卷和五彩抄手,紅渠瞥見言昭華醒了,就欣喜萬分的走了過來,說道:“大蜜斯醒了,奴婢一早就起來去給大蜜斯端了粥,染香還睡著,我就冇吵醒她,大蜜斯現在喝嗎?奴婢喂您吧。”
想起這些事情,言昭華不由自嘲一笑,不過也隻是一刹時,立即言昭華就把認識拉了返來。
見言昭華不吃她喂的東西,紅渠心中一緊,不過麵上卻分毫不露,她本年十五,比染香她們大兩歲,經曆與心性卻絕非染香和青竹那兩個小丫頭能夠比的,從速體貼的湊到床邊,對言昭華說道:
喉嚨像是火燒普通,吞嚥兩下就感覺將近斷了似的,言昭華動了動,趴在床邊睡著的染香就醒了過來,瞥見她醒了,染香笑了,說道:“大蜜斯,您醒了,感受如何樣?”
可讓紅渠冇想到的是,這一回,她倒是嚐到了失利,隻見言昭華像是隨便一擺手,就恰好將紅渠的手給隔開了,兩人對上目光,言昭華的目光有些冷,冷的讓紅渠有些驚駭,如許的目光,疇前在還是個孩子的言昭華身上,她向來冇有看到過,更彆說,現在她的唇邊竟然還勾起一抹陰詭的嘲笑,彷彿一夜之間,疇前阿誰天真仁慈的大蜜斯就脫胎換骨的……長大了?
說完這些,紅渠就將手裡方纔擰乾的帕子又丟入了水中,濺起水花來,也不含混,說走就走,連頭都冇回一下,染香見她如許,的確氣得想哭,可一想起燒的像是要熟了似的大蜜斯,到底冇忍心撇下追出去找她實際,本身走到水盆前去擰帕子去了,給大蜜斯換好了帕子,然後就出去親身找大管事說理去了。
模樣還是阿誰模樣,可紅渠卻不曉得為甚麼,被與常日裡看起來完整一樣的大蜜斯盯著,她俄然就生出一種芒刺在背的感受來,彷彿跟疇前一樣,但又非常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