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抬起眼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臣妾真不該前幾日便派人去奉告了爹孃臣妾有身之事,爹孃年紀大了,如果這個孩子再冇了,臣妾真不曉得,臣妾能不能夠受得住,也不曉得,他們能不能夠接受得住。”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儘是嚴肅。
“胡說些甚麼?”楚帝蹙著眉頭,麵色有些不好。
約摸小半個時候,楚帝纔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見屋中一片狼籍的模樣,眉頭微微蹙了蹙,齊美人和孟婕妤一驚,倉猝行了禮。
賢妃垂下眉眼,抬起手撫了撫還未隆起的肚子,才輕聲道:“如何說,此事也是因臣妾而起,臣妾自是該當來看看的。”
賢妃抬起眼來看了皇後一眼,淚卻更加得落得凶了一些:“倒不是臣妾想哭,隻是想起前些日子母親進宮來看望臣妾,臣妾俄然發明,母親的頭上有已經有了白髮。又想到,若不是臣妾那日發了脾氣,將德嬪送的那些東西都扔了出去,隻怕現在腹中這孩子已經不在了。一想到這些,便忍不住悲從中來。”
殿中世人麵色皆是有些凝重,如果照九香所言,這些東西是德嬪送到賢福宮的,賢福宮那位,現在但是有身孕在身的。
“藥材?也就是說,實在對人並無壞處?”昭陽倉猝詰問著。
賢妃坐在一旁暗自垂淚,楚帝沉默不語,倒是皇後幽幽歎了口氣,輕聲安慰著:“賢妃mm懷著身孕呢,便莫要哭了,謹慎傷了身子,動了胎氣。”
昭陽抬起眼來望向門口,便瞧見德嬪走了出去,一出去,先抬起眼來打量了一下屋中景象,目光從賢妃臉上掃過,才走到帝前麵前,正欲施禮,便聞聲楚帝的聲聲響了起來。
楚帝抿著唇,麵色有些丟臉,眼中目光暗淡不明,一時候,殿中冇有人開口,隻聽到賢妃低低的抽泣聲。
皇後輕聲應著:“已經派人去傳了,隻是尚未過來。”
齊美人垂下眉眼,麵色一臉和順:“賤妾殿中人少,點了那麼多炭盆子也是華侈,便冇點。”
德嬪彷彿被嚇了一跳,猛地一頓,才跪了下去,麵上尚且帶著幾分蒼茫:“陛下這是如何了?如何俄然便對臣妾發了這麼大的火。”
昭陽見狀,便趕緊問道:“如何,這是何物?”
昭陽不由在心中暗自為賢妃喝采,德嬪有沐王做倚仗,賢妃也有一個身為戶部尚書的爹。賢妃這番話說下來,便是在奉告楚帝,戶部尚書唯有她一個女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賢妃有身好幾次,卻都落了胎,如果這個再冇了,隻怕不但是她,戶部尚書也再也接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