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夫人的神采淡淡地,隻是昭陽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幾分淡然:“陛下大略是被皇後孃娘說動了,想起此前老爺為國儘忠的舊事來,因此才鬆了口,卻也隻勉強同意,讓老爺將兵符交回,隻是這太尉之職卻臨時留著。”
昭陽此前讓外祖父稱病,便是驚駭兵符落入沐王之手。現在固然父皇也將兵符收回了,隻是孫尚誌尚在天牢當中,沐王冇了孫尚誌,就冇法篡奪兵權。
昭陽在蘇遠之身邊坐了下來:“本日之事,固然父皇明麵上打著體貼的名頭,但是宣旨寺人帶著好些個太醫去診治,那樣的陣仗,讓人未幾想也難。外祖母這時候去替夫請辭,父皇不會不明白。”
說完,便又叫了懷安出去將事情一一叮囑了。
太尉府的正院當中燈火透明,太尉夫人穿戴正一品的命婦朝服,麵上帶著幾分怠倦,端著茶杯由著丫環揉捏著痠疼的腿。
太尉夫人方收斂起了麵上的淺笑:“我替老爺遞上摺子以後,陛下細心看了,卻隻說讓老爺好生養病,不必多想,我便在養心殿一跪不起。”
隻怕楚帝底子不會信賴,反而會把她當搗蛋物一樣的對待吧。昭陽咬了咬唇,一股寒涼從心中漸漸升起,她對她的父皇,有些心寒了。
她的父皇先是君,纔是父,且不止是她和君墨的父親,也是沐王的父親。他有著大多數君王的通病,多疑、猜忌。他狐疑外祖父,狐疑母後,也曾狐疑她。但是這份狐疑也一樣針對德妃,針對沐王,乃至是太後。
現在事情尚未灰塵落定,外祖父冇法現身,昭陽同太尉夫人敘了會兒話,便同蘇遠之一同回了府,隻是哪曉得,剛到府門口,就瞧見管家倉猝迎了上來:“相爺,宮中來人了。”
“相爺,公主,太尉夫人遞了動靜來,請相爺和公主到太尉府一趟。”管家低著頭稟報著。
昭陽一進屋就快步衝到了太尉夫人麵前:“外祖母,外祖母,如何了?父皇可有難堪你?”
固然仍舊存在傷害,隻是現在將兵符交出若能夠儲存柳家一族的性命,也已經充足。兵符之事,今後再行圖謀便是。
蘇遠之有些奇特地看了昭陽一眼:“你但是忘了,柳太尉現在還病重昏倒著。”
輪椅聲響起,蘇遠之這才進了屋,朝著太尉夫人行了禮,才輕聲體貼道:“不知外祖母向陛下替夫請辭,陛下如何迴應的?”
昭陽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咬了咬唇,篤定隧道:“從孫尚誌入獄到現在也不過幾天時候,沐王決然不成能派人跑去邊關查探出外祖父曾經去過邊關,時候就來不及。但是他敢如許信誓旦旦地跑到父皇麵前告發,就申明他把握了必然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