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傳來周世錚支支吾吾的聲音,“這個……這是大姑母教誨無方,是我們周家的不是,下次不會了,下次包管不會了……”
可貴半子大人跟他說這麼多話,卻句句在諷刺他們周家冇家教。周世錚能不氣麼,若不是曉得周昏黃還在內裡聽著,他都要禁止不住的破口痛罵了。
周翠銀拉不動聽,可也不敢大聲喝斥的,隻得蹲下身去哄著,“你這個死丫頭,在這裡哭甚麼,這是你哭的場合麼?從速跟我回家去……”
方纔問起孩子的名字,怪不得周昏黃說大名奶名都還冇有,說戚廷嶽去信尚京,請祖父和曾祖母取名了。
周昏黃這才偷偷挑了下眉毛,冇看出來麼,平時在周家人麵前惜字如金,明天戚廷嶽倒是話多了,也客氣起來了,隻是這字字珠璣卻跟大耳刮子一樣呼呼扇得周世錚好生冇臉。
這作態可讓一眾女眷眼裡一片震驚。這還是做下人的姿勢麼?在她們的認知裡,下人不就是卑躬屈膝聽候調派,跪著叩首任打任罵的麼,可如許當著她們的麵,並冇有去叨教周昏黃,就堂而皇之指派人將周翠銀母子架了出去,活脫脫跟官太太發落下人普通。
內裡傳來腳步走遠的聲音,想必是這警告的話說給屋裡人聽了就走遠了,屋裡的人卻還都呆立著呢,誰曉得內裡周世錚倒是冇有一併跟著走,還站在窗欞下,當是看到戚廷嶽走遠了,就在窗欞下惡狠狠的隔著窗戶吼道,“大姐你昏了頭了,你帶這麼個混帳東西來是甚麼意義?如許混賬的東西早該一把捏死了!還杵在這裡做甚麼?從速我拉出去,少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你……我看你今後好幸虧家管束管束這混賬玩意兒,彆有事冇事往孃家裡跑……從速給我滾!”
聽到周世錚氣呼呼的腳步聲重重的拜彆,屋裡包媽媽這下也不等周家人反應了,直接走到門口大聲叫了幾個婆子來,“表姑奶奶身子不舒暢,這是犯病了,快扶了出去送歸去歇著吧。大姑太太怕是擔憂的很,也一道陪著去吧。”
屋裡氛圍呆滯著,那刺耳的桌子腿兒在青石板上磨蹭的咯吱咯吱聲,好似針尖戳著世人耳朵一樣讓人渾身難受,正在這時候,屋外卻響起了讓世人一下子背脊發冷的聲音來。
“嶽父帶來的親戚就是這模樣的麼?蘭姐兒出世時,昏黃坐了半年的月子,祖母可看得很緊,一點兒都冇讓昏黃心煩心累的,這才兩三天,竟然就這般作態……我看滿月時不知輕重的就不要上門來了,這穩婆過些日子就要回尚京給祖母覆命去,就如許坐月子,祖母如果氣病了,我可擔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