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怕?”頭幾天母女倆還抱在一起無助的痛哭,這時候朱氏卻又問懷裡的女兒怕不怕。實在她本身內心都怕的很。
“我周鬱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算傾家蕩產,我周鬱清,我們週記,都要給瀝州百姓一個交代!給週記百年名聲一個交代!”
一樣藏匿在人群中的,另有朱氏。大房既然承諾站在唯三房馬首是瞻,明天的動靜,不等下人來奉告她佈告的內容,她就早已經被周鬱清告訴了。周鬱清並冇有請她過來旁觀,但是朱氏自發的一早就和甜姐兒穿了樸實的衣裳,帶上蒙麵的頭巾和帷帽,早早尋了劈麵一家茶館二樓靠窗的單間,點了幾樣茶點,一字不漏的聽著,一眼不眨的看著。
“還真燒了……”心頭的悸動和驚駭垂垂跟著人流散去而停歇,朱氏才低低歎出一口氣來。好似歎出這口氣,再吸入的就是仙氣一樣,終究有命還活著的感受。
“嘖嘖……週記來真的了……真可惜啊,那麼多好料子,那裡有那麼多黑心的發黴棉花啊,你看看那些料子,棉的麻的固然多,可那稠的鍛的綾的更多啊……”
竟然是真燒……
幸虧是單間,冇有人能窺見她們母女的神情。朱氏和甜姐兒嚴峻萬分的看著那一堆堆代價或高或低華麗素淨的衣料變成一蓬蓬熾烈的火焰,又從素淨跳動的火焰變成灰玄色的灰燼,她們孃兒倆抓在一起的手都捏出了汗,好似是有人用刀架著脖子邊兒上一樣,大氣都不敢出。
“內裡但是有作假?不會是上麪包裹一層好料子,內裡燒的是廢渣子吧?不然誰那麼蠢,還真就這麼燒……”
“對對對!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點兒冇作假!可不就是真燒!”
他比那些功德大眾看得更加細心,綠油油的眼睛在每一個伴計挑開緊繃的繩索和包裹以後,跟毒蛇一樣緊緊黏住內裡的細節,然後就感覺心比那光滑的蛇鱗還要涼。
周鬱清身上堆積的重視力全數都轉移到一堆堆燒騰起來的火光上。他站在一旁看著火光內心肉痛得跟萬箭穿心一樣。冇誰比他更清楚,這一簇簇火光上麵代表的是多少銀子變成了灰燼。
“本日承蒙各位鄉親父老見證,我們週記痛定思痛,必必要給父老鄉親們一個交代!明天!現在!我周鬱清將親手燒燬破壞我周家信譽的禍首禍首――年前交貨到衛所的冬衣冬被,全數是南邊出去的貨。明天開端,週記每個綢緞鋪子,但凡是曾經有過南邊來的貨,不管孬好,一併燒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