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昏黃隻是安撫的笑笑,在齊氏這撂下的狠話裡,能咀嚼出之前哀傷之時感喟本身累得不像個女人的苦澀。
“男民氣粗,定是見你無大礙,他也鬆了口氣,就不想多計算了。齊姐姐當是放寬解纔好,畢竟不管是錦哥兒,還是您肚子裡這個,生出來都是您最親的骨肉。”周昏黃視野落在齊氏肚子上。
齊氏在祿王府的職位,該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但是背後的辛苦,卻不是大家能體味的。就如劉玉娘,一年多的時候,變了那麼多,即便隻是嫁個小門小戶,也能讓張麗玲鄒婉露餘景妍如許尚京馳名的王謝之女刮目相看,但是周昏黃卻不得不承認,在瀝州時的劉玉娘,那樣大大咧咧心無城府,天真得近乎笨拙,倒是最有福分的時候了。
劉氏也跟著寬她的心,“像夫人您如許有福分的不曉得多奇怪了,人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您這多好,穩穩鐺鐺在您眼皮子底下,不消指著婆家臉子。”
戚廷嶽是騎馬來的,回程扶了周昏黃上馬車,本身就冇上馬了,跟著也鑽了出來,重樓在背麵牽了他的馬隔了幾步跟著。
到十六,不但是周昏黃,郭汪氏,劉氏,另有蓮房,都去了劉家。
戚廷嶽隻中午用飯的時候過來道賀,吃完飯跟劉大人說了幾句話,離了男客的桌子就過來問周昏黃甚麼時候走,要不要跟他一道走。劉夫人在一邊聽著就是伉儷倆怕是有事,畢竟正月還冇過完,就推著周昏黃走了,乾係親厚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
到張家去滿打滿算也就兩天兩晚罷了,花轎一走,劉夫人還是忍不住頭撇到一邊兒去抹眼淚。
不過周昏黃倒是悠悠醒了過來,本想問問戚廷嶽忙甚麼去了,如何這陣子這麼忙,但是展開眼,看著身側微微閉著眼的戚廷嶽一手在揉著眉心,她心疼的伸過手去,般趴在戚廷嶽肩頭,幫他悄悄按揉著兩邊的太陽穴來。伎倆純熟,力道適中,戚廷嶽倒是很快就睡著了,周昏黃翻來覆去到天明才眯著一會兒。
不曉得說甚麼好,周昏黃隻得抽了帕子幫齊氏臉上悄悄擦擦。
劉家裡外都貼了大紅的喜字,紅綢結了大花高高掛起,鞭炮放得足足的,倒是一派喜氣洋洋。隻是畢竟是結婚,張家來了花轎迎劉玉娘,還是要接到張家去拜堂,到得回門之日,兩人才正式回到這邊的小宅子裡來,不再回張家去了。這也算是慣例特辦。
周昏黃捂了嘴笑著滿口應下來。那裡用得著勞動嚴氏看孩子的,擺佈丫頭婆子多的是,長幼在一起倒是圖個樂子,不然這廣玉山房實在冷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