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廷嶽也不是推委客氣,藥材甚麼的,的確是早有籌辦,一早青黛就拿了出來重新包過一遍。他和周昏黃回落喬院,待周昏黃換了身素淨點的煙綠萬字不到頭洋縐裙,頭上加了支從嚴氏送的描金長匣裡選的白玉荷苞簪,就出門了。
戚廷嶽好似在說一個不相乾的故事。而他說故事的辯才並不好,那麼生硬有趣的語氣。一句句落在周昏黃耳朵裡卻變成雷劈般的震驚!
康安侯府應當不會比南山侯府小,周昏黃也冇心機四下看,隻感覺下了馬車後跨過了很多門檻。康安侯還冇立室,這侯府固然雕欄畫棟,但是貧乏了很多人氣。帶路的管家說福雅至公主比來都住在侯府,現在正在小侯爺房裡,戚廷嶽就讓他不消傳報,直接去小侯爺的院子拜見至公主,然後恰好能看看小侯爺。
進了正廳,戚廷嶽就一絲不苟的行大禮,給至公主問安。這些也是周昏黃從包媽媽那邊細細學過的,舉手抬足恰到好處,文雅美妙又乖順妥當。
“嗯。”戚廷嶽不放心的摸了下她的額頭,還好額頭冇有發燙。這本就是他的設法。
周昏黃上前兩步叩首,“妾周氏給至公主存候。”
“你說段氏的靈位?”戚廷嶽冇待周昏黃說完,就順口接道。
說著福雅就對周昏黃招招手,等她走近了,就從手上抹下一對絞絲金鐲來不容置疑的套在周昏黃手腕上,“我跟你們祖母年青時也是交好的,隻是到老了,冇你們祖母有福分,這是見麵禮,收著吧。”
“好孩子,快起來。”福雅擦擦眼角虛扶道,“模樣真是周正。”這冬末春未至,乍一看周昏黃一身煙綠,隻感覺讓人麵前清澈,但又不是那般惹眼。頭上一支白玉簪,是個荷苞模樣,襯得人固然素淨,但是極其高雅舒暢。福雅心道,年紀悄悄的如許打扮,看著新奇,倒是很故意了。
在馬車上的時候,周昏黃躊躇又躊躇,還是挑選開口問了戚廷嶽一個疑問,“方纔在祠堂上,為何……”
這個疑問一早上就像喉嚨裡的一根毛髮一樣讓周昏黃難受,但是不管是在廣玉山房,還是戚義安伴隨,她都不好發問。
繼妻一屍兩命,戚義安卻和姨妹有了首尾,身孕都弄了出來,當時的南山侯府,該有多糟糕。能在大段氏身邊和姐夫勾搭上,這小段氏也是個有手腕的。隻是,周昏黃卻嗅到一絲詭異的味道。大段氏臨產前一個月出事,大人孩子都冇保住,而這時小段氏趁機走下檯麵。那麼小段氏的身孕,到底是在大段氏出事之前就曉得了,還是大段氏出過後纔剛巧發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