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攪天寒徹報春光[第1頁/共3頁]

顧昭和還是盈盈,如沐東風的,卻半點不讓步:“我非殿下之敵,實與殿下,是一起人。”

顧昭和朝他瞥了眼,眼裡多了繁霜霏霏色,隻是肅寒轉眼即逝了,再抬眼,又是風景霽月,自有清風:

這般想著,不免鬱鬱:“是傳言過誇了,暮成雖是浮名不符實,公主全麵卻會極力護著。”

他又不免感喟:“她是腹有詩書,胸有浩大的,困頓在這深宮院牆裡,與平常女子攀算著君王恩寵,是可惜了。”

三皇子陳暮成垂了眉眼:“公主謬讚了。”他為國為家,拿命拚的赫赫軍功,到頭來父皇不睬會,兄弟容不得。

陳暮成這才發覺,這嶽國長公主哪是嬌弱怯怯菟絲花,也不是隻待郎君攀折的柔橈輕曼,嬌媚柔弱,而是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她骨子裡存著氣性,是能忍能隱,隻待有朝一日的氣性。

陳暮成目寒似利劍:“您在宮中,瞧著也舉步維艱,旁人曉得您看此書,隻當您謙恭謙讓,是為韜光養晦,厚積薄發,您就算要看,也是藏掖著,如此光亮正大,想來是專給暮成看。”

見著他拱手作禮,顧昭和輕柔盈盈笑:“原不算甚麼的,是殿下多禮客氣了。”她忖了忖:“外頭天寒霜凍的,又烏雲壓頂,就怕天公不作美,賞花遊湖的雅興未儘,又濕了衣,不如請殿下往三清殿去,是個清雅散逸的好去處。”

“這是壞處,卻也是其些人不及我們的好處。”顧昭和眯了眼,輕描淡寫道:“隻是您將好處作了壞處,倒平白惹了父兄顧忌。”

顧昭和倒不急,她喚冬青拿來小竹爐子,待湯沸火初紅,往裡頭丟了幾粒碧螺春,水沈燒處碧凝煙,紅顏也被這茶霧香氣熏得酡了些,瞧著似暈暈嬌靨少女羞,卻又見得她眼眸腐敗,似森寒潔綠的冷竹。

紫漆描金山川紋海棠式香幾上另有書一卷,陳暮成定睛,是司馬子長的《史記》,又見得是卷四十一,喜得脫口道:

“私覺得這榮貴妃久居深院,就算讀書,也應是‘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誰想倒是個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的奇女子。”

陳暮成的眼底似折枝朔風,隻微闔了眼,方掩了眼底的又凜又淒,正要回,卻聽得嶽皇又道:

“公主思慮全麵,再冇甚麼不當的。”

“這三清殿是前朝榮貴妃的寓所,她聖眷素厚,倒是個愛平靜,愛好擺花弄草的,先帝便指了這水繞山環處與她。”

嶽國國力弱微,奢糜吃苦倒是一等一的,陳暮成不屑,又往前行,但見火線屋子敞亮,筆墨紙硯都齊備,又四溢書卷香,暗忖:這榮貴妃倒是個清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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