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子言身上的猙獰傷口，令慕長歌都有些不忍直視，素玉也同慕長歌一道靠近過來，當真看了兩眼，身上抖了抖。
素玉的匕首削鐵如泥，隻用力一撬，鎖便回聲而斷。
該當是聽到了慕長歌的聲音，滿身高低都已經是血肉恍惚的厲子言，掙紮著，含混不清地從口中擠出一絲極微小的嗓音。
慕長歌緊緊地攥著茶杯，厲子言掌心的冰冷觸感，彷彿還殘留在她的手上。蔥白似的指甲，鋒利地戳在杯沿上，似是要將那無辜茶盞捏個粉碎。
目送素玉喚人將木箱抬走，慕長歌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那看似再平常不過的行動，卻在那因用力而透出幾分慘白的骨節處露了端倪。
“動手的人，必然是其中妙手。”素玉道，“你看這每一片肉，都被片到了極薄，卻又避開了會致命的處所。”
待她看清楚那人的樣貌，更是一驚，“厲子言？”
箱子是鎖著的，那些所謂的厲府下人，卻冇有留下開箱的鑰匙。
厲子言掌心的溫度，垂垂變得冰冷，他對著視野裡那恍惚不清的表麵，嘴角下認識便勾起了一抹苦澀笑意。
“如何了？”聽到素玉返來，慕長歌抬起視野，問道。
慕長歌點點頭，表示她返來，厲子言現在這景況，找大夫也已經是冇有效了。
“我當真是不自量力了……還曾想過要帶你走，誰知我現在、現在……也隻能庇護你這最後一次了……可我，從不悔怨。”
“如何回事，是誰對你下的手？”慕長歌吃緊問道。
“把這屍身好生埋葬了，決不成流暴露一絲動靜。”
“素玉，取剪刀來。”
他眉眼中的痛苦，垂垂散開，未曾感染上血跡的一張臉，竟漸漸閃現出了幾分孩童般的純真。
還好，他終究撐到了現在。還好，他畢竟還是見到了她最後一麵。
厲子言還活著？慕長歌下認識抓緊了木箱的邊沿，細心一看，他的胸口果然另有起伏，雖微小，呼吸卻還是存在。
木箱裡，已經被鮮血浸泡了個透，有一人——說是一小我，已經有些不得當了。
倘若不是蘇翰羽在命人脫手前，就強行給本身灌下的那秘藥，他早就該死在那條冷巷子中了。
“六皇子他已經要對皇高低手，你少不得也要遭遭到連累，牢記，宮中波譎雲詭，除了蒼王，其彆人……誰也信不得！”
那一抹少年似的笑，到底還是冰冷了。她悄悄鬆開他的手，像安撫一個孩子似的，將那已經冇有了知覺的手，悄悄挪回了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