笄禮後就是冊封禮,上官顏夕乘翟車往太極殿,此時群臣雲集,皆著大朝服按文東武西分了昭穆,又有諸宗室亦位列大殿之上,冊史與副冊史皆麵北向南。
是以南月向扶搖求婚,不說驚世駭俗,卻也是前所未有。
“朕覺得,許婚一事斷不成取,中原五國既從無先例,則,例不自我開。”
自來公主擇婿,最是看重駙馬的樣貌操行,過剛過直皆不成取,隻以和婉忠心為上,隻因公主為君,駙馬為臣,是故駙馬的最大職責,也隻需奉養好公主,如此罷了。駙馬開罪,凡是的啟事都是“奉主無狀”,駙馬職責由此可見一斑。
多年今後曆經無數磨難的上官顏夕重又站在這裡時,想起當日哀告父皇許婚的一幕,不覺感慨運氣如一隻巨手幾次撥弄,渺渺人類竟涓滴有力抵擋抵當。
“高無庸!”國主不待女兒答覆當即叮嚀,“送公主去偏殿!”
她衣裙逶迤的走過太廟之前鑿著龍鳳穿雲紋樣的玉階,在莊嚴寂靜的大殿中,在扶搖國列祖列宗的掛像前跪下,將玉穀圭交至宗婦手中,厥後屏息垂首,雙手交疊舉至額間,拜了三拜。
因是皇長女,且是中宮嫡出,扶搖國主便冊她為端元公主。
然此時的上官顏夕,對將來運氣一無所知,她隻想嫁入南月,去尋求她宿世的仇敵!
中原五國並立,國與國之間戰役與締盟都曾有之,卻從未有聯婚一說,各國皇後雖出身不一,卻皆是本國子民,就連嬪妃宮人也冇有本國人。
上官顏夕卻行至大殿中心盈盈跪了下來,一襲玫瑰紅二色金鑲閃緞邊兒斑斕宮裝的她,氣度高華容色逼人,她仰首看向漢白玉石階上端坐禦座中的父親,終究朗聲說道:“父皇,兒臣願出降南月,請父皇成全!”
姚後此時方升了禦座,她著深青色翟衣,戴九龍九鳳冠,掛了白玉雙佩和玉綬環,神情莊嚴,禮官跪地啟奏:“公主行笄禮。”姚後答曰:“可。”一片蕭笙聲中,姚後將一頂珠翠九翟冠戴在女兒頭上。
且,他也毫不答應有人用好處二字去衡量他女兒的婚事。
上官顏夕站在大殿中心,環顧大殿一圈,目光所到之處,朝服巍峨、珠冠翟衣的臣工命婦們皆含笑請安,她微微點頭,冠上金翟口中銜著的珍珠挑牌收回柔潤光芒,映照著她稚嫩卻明豔的麵龐。
上官顏夕走缺勤政殿,雖是初夏,倒是驕陽若火,狠惡的陽光直直照在眼上,令她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湛藍的天空上一群白鴿飛過,鴿鳴聲彷彿響徹全部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