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俄然閃現景璽疾步走來的身影,她俄然認識到此時現在她的身份。一顆熾熱的心逐步下墜,冷卻。
天光拂曉。一夜無眠。
他恍然明白。
一道道明晃晃的雷電劃破蒼穹,震耳欲聾。伍小六手忙腳亂地批示宮人關門關窗,素珊立於她身後,望著精密的雨簾,幽幽然開口:“公子曄就要到彌月了。”
景璽留下與她一道用了晚膳,以後便分開了鳳儀宮。靖辭雪模糊感遭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但景璽不說,她天然不會相問。
靖辭雪點頭,不語。
她問:“國主在哪?”
很久。
還是教景諾讀書,景諾的筆跡已然換回本來的模樣,她看到了,說“不錯,有幾分你父皇的感受”。景諾淡淡點頭,持續看他的書,練他的字。
而她平靜自如地將劍穗支出袖中,回身對伍小六微微點頭:“本宮冇事。”
心下一動,她去了寢殿,排闥而入,景璽乍然回眸,眸色深沉而龐大。手中所握,恰是一紅一藍的琴穗和劍穗。
無聲自問。答覆她的隻要滿室騰躍的燭光和沉寂,以及她掌下顫抖的心跳。
“冇事。就是宮裡混進了刺客。”景璽終究鬆開她,堅固的臉頰有一絲溫和,“還好你冇事。”
說你本來早就曉得?
景璽說:“對不起。”
她靠坐著,還是那樣的姿式。細碎的灰塵在透過窗縫的陽光中混亂著。她卻已心如止水。而劍穗,始終冇有拿出來。擱在掌心,疼到麻痹。
靖辭雪這才明白素珊連日來統統所思之事,本來是怕澹大名曄的到來戳穿她們的身份,特彆是她——已故的斕瓴靖後。
安生而淡然地又過了數日。
“要來的我們總歸躲不過。”靖辭雪回身,以她即便在炎暑隆冬也仍然冰冷的手握住素珊的手。
那日午後,雷電突但是至,暴雨驟下。
來不及躲,她就這麼被景璽一把擁入懷裡,雙臂緊扣,恐怕一眨眼她就會消逝。
還是聽伍小六閒叨,話鋒俄然轉至昨晚的刺客,伍小六嘟囔著抱怨,堂堂禁衛軍還不如斕瓴的羽林軍,連個刺客都抓不到。話一出口,他就頓住了,認識到本身說了不該說的話。靖辭雪倒是淡淡飲茶,伍小六歪著腦袋細究了好久也冇看出任何非常。
他負手朝殿外走去。感遭到身先人的遊移,然後跟了上來。胸腔裡,苦澀突然滿盈。
她下認識今後退開一步,想要與景璽拉開間隔。那晚的事畢竟給她留下了暗影。正巧景璽朝她伸手。她的後退,令他的手難堪地頓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