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些紅顏枯骨之說,您還是莫要細想的好。喝藥吧。”馨兒端來太病院配的驅寒藥,奉侍靖辭雪喝下。
“亓官哥哥!”靖辭雪又驚又喜,對亓官懿的到來難以置信。
入夜。
他讓靖辭雪信賴他,非論多晚他都會來,以是他若來的晚了,雪兒就先睡。
“不怕了,有亓官哥哥在,雪兒不怕。”
“恨?”靖辭雪淡淡反問,耳邊彷彿聽到窗外的人呼吸一滯。“我為甚麼要恨阿承呢?就因為他兩次把我關進這裡?”
“念疆場,葬忠魂,埋義骨,可歎這宮闈當中,倒是怨魂聚,枯骨深。”這是靖辭雪復甦後,說的第一句話。
“雪兒,你恨阿承嗎?”
屋外忽而淅瀝瀝下起雨來。冷意透過窗縫,竄進她體內。腦海裡滿是亂七八糟的畫麵。一會兒是一個女子抱膝蹲在暗中的角落裡,那種驚駭她感同身受。一會兒是那女子在一個高大的男人掌心寫字,一樣是在暗中的屋子裡,甚麼也看不清。一會兒耳邊又響起木魚聲,麵前燭台翻倒,明晃晃的的燭光朝她傾來。
“好。”靖辭雪還是保持阿誰姿式。
“我醒來看到的第一小我,確切是阿承。他的眼裡有好多東西,太龐大。但是亓官哥哥不一樣,你的眼裡隻要純真的欣喜。”頓了頓,她笑道,“另有,亓官哥哥真的很都雅。”
蘭嬪一語道出浩繁妃嬪的心聲,祁詺承初聽那會除了憤恚,也覺慚愧。蘭嬪伏法,他亦命人好好將其收殮入葬。
“這是天然。”語氣判定。
窗外俄然冇了聲響,靖辭雪又喚了聲,“亓官哥哥?”
可他的呈現或早或晚,而多數都是深夜而來,靖辭雪始終一向等著他。
“皇後孃娘。”
她驀地抬手,滿室燭光中,她隻看獲得那張熟諳的美如冠玉的臉,“亓官哥哥!”她衝動地撲了上去,摟住他的脖子。
黑暗中,靖辭雪緩緩睜眼,滿眼黑幕,心悸卻不再閉上:“他若對我有半分慚愧,就該來看我。他有苦處,我不怪他,可他如此對我,我何嘗不苦?”
靖辭雪輕笑:“不怪。我是皇後,儘統領後.宮,便已知不易。何況阿承是斕瓴國一國之主?他要考量、要思慮、要均衡的,遠比我這個皇後要多很多。以是,我不怪他。”
“他天然也是信你的。”他有些急,“不然阿承也不會答應我來看你。”
這是她此生獨一的一次失態!
靖辭雪還是閉上了眼,麵前閃現那日初醒時的場景。她握了握右手,記得當時阿承一向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