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辭雪輕歎,頭歪靠在窗上:“亓官哥哥,你信賴我是明淨的嗎?”
彼時,已入初冬。靜思堂還未設炭盆,榻上的被子也還薄弱,布料也相稱硬實。靖辭雪閉著眼伸手摸索了一會,扯過被子一角擋住膝蓋,再緊緊抱住,下巴擱在膝蓋上。
“皇後孃娘。”
靖辭雪倒也冇太在乎,想了想,道:“後.宮呈現這事,確是本宮瀆職了。不過經此一事,應能安生一段光陰。”
“不消了。我這有被子,也不冷。”靖辭雪回絕,“彆再難堪阿承了,我雖是皇後,也需一視同仁纔對。”
靖辭雪久坐在榻上,緊緊抱膝,雙手抓在被子上,修剪整齊的指甲被她生生壓斷。睡不著,眼睛也閉不住,她隻得埋首於膝蓋上。
入夜。
一時沉默,屋內又如剛纔那般沉寂。靖辭雪卻感覺非常放心,不自發地彎了彎唇。她悄悄挪了挪身子,側靠著窗子坐。
“不怕了,有亓官哥哥在,雪兒不怕。”
靖辭雪還是閉上了眼,麵前閃現那日初醒時的場景。她握了握右手,記得當時阿承一向握著她的手。
窗彆傳來舒聲輕笑。
“念疆場,葬忠魂,埋義骨,可歎這宮闈當中,倒是怨魂聚,枯骨深。”這是靖辭雪復甦後,說的第一句話。
“我醒來看到的第一小我,確切是阿承。他的眼裡有好多東西,太龐大。但是亓官哥哥不一樣,你的眼裡隻要純真的欣喜。”頓了頓,她笑道,“另有,亓官哥哥真的很都雅。”
“那他為何不來?”靖辭雪還是淡淡地反問。
“那好。”他仰首望瞭望天,“天快亮了,雪兒,你睡吧。不要怕,亓官哥哥不會走的。”
靖辭雪承諾了,卻每晚還是他不來,她不睡。他冇法,因為他曉得她對暗中有著深深的驚駭。以是,厥後的幾天,他儘量早些過來陪她。
門外,站著祁詺承,烏黑的眸灘深不見底,不起波瀾,亦無哀痛。
窗外俄然冇了聲響,靖辭雪又喚了聲,“亓官哥哥?”
“阿承如果能聽到你的這番話,他必然很歡暢。”
黑暗中,靖辭雪緩緩睜眼,滿眼黑幕,心悸卻不再閉上:“他若對我有半分慚愧,就該來看我。他有苦處,我不怪他,可他如此對我,我何嘗不苦?”
但是,第旬日那晚,他遲遲未能呈現。
“亓官大人?他不是……”馨兒迷惑,她纔開口,素珊飛速地看了她一眼,她當即噤聲。靖辭雪迷惑地望向馨兒,馨兒點頭道:“冇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