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得久了,程婉就也在夜風中站了多久。本是為了博得憐憫而特地穿少些衣裳,現在勇氣一過,她也感覺有些渾身顫抖起來。
想著,太子悄悄朝阿綿瞥一眼,見這小丫頭看著火線,也不知在想甚麼,不由好笑道:“也好,已快夜深,那位大夫明早便能入宮,父皇還是養足精力得好。”
幽幽轉頭,她便瞧見了這行人,忙施禮道:“臣妾不知陛下路子此地,誤擾聖駕,還望恕罪。”
她算盤打得不錯,元寧帝確切想到了當初在程府一眼看中這位婉婕妤的場景。
元寧帝終究有了反應,“鈴兒?”
“婕妤這位貼身宮女名喚鈴兒?”元寧帝冷哼一聲,“朕曾有一名愛妃,名諱便為此字,婉婕妤竟連這也不知?”
另一廂,阿綿與元寧帝同坐在禦輦上,元寧帝麵上一向帶著止不住的笑意,讓她不由迷惑。
元寧帝終究找了由頭髮落,道:“念在你的確不知情,便隻將鈴兒拖下去打三十大板,著令馬上改名,婉婕妤於婉芷宮禁足旬日,無詔不得出。”
並且他還可貴清清楚楚地記起了細節,恰是在阿綿祖母的靈堂上,麵前的人被他誤殺了母親還能梨花帶雨地撲進他懷中求安撫。
阿綿進殿,還未至,元寧帝就已因香味辨出了她,未轉頭道:“捨得返來了?”
張合傷勢大好,本來目睹著就要不可了,這才十來日就已經差未幾能行動自如,他生得高雅,倒冇看出身材這麼健旺。
許是因為本日插手喜宴,阿綿挽了個飛天髻,髻上戴有孔雀銀步搖,穿了一身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額前貼了正合適春日的桃花鈿。她本就生得明麗鮮豔,特地打扮之下,更是顯出少女美好來,也怪不得張合看了一眼便建議呆來。
鈴美人在程婉入宮前就已經去了,程婉又如何得知這件事,隻能趕緊跪地,此次臉上真的多了惶恐,“臣妾真的不知。”
他本還想留阿綿好好說些話,不過照之前阿綿的表示來看,二人恐怕臨時是冇法如以往般相同了。
倒不知他此次重新出山,是如何再度收伏那些臣子的。
元寧帝哼一聲,“朕既然封了你為郡主,宮中便也是,有何不對嗎?”
“庇護殿下是小臣本分,哪能提甚麼犒賞。”張合正色彌補,“更何況那日不過可巧罷了。”
阿綿在身邊,元寧帝不好對她這位昔日的堂姐口出厲語。
她擺擺手,表示張合持續,站到元寧帝身邊去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