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個糕餅罷了,”薑梨打斷她的話,“等歸去了,每日讓小廚房給你做,不必在乎這幾個。”
桐兒還要說甚麼,就見薑梨回身走到桌前坐下來。屋裡隻要一個凳子,還是桐兒從內裡撿的木頭本身做的,凳子腿兒都不穩,薑梨道:“桐兒,明日起,你就拿這些糕餅去喂猴子。”
桐兒走近一看,遠處的一株桃樹上,蹲著一隻巴掌大的卷尾巴猴子,正捧著個果子啃得興高采烈。
桐兒不解,還是應了:“奴婢免得。”
“很好。”薑梨點頭,“就從徹夜開端吧。”
“無妨,”薑梨道:“吃的完的。”
固然有疑問,可張貨郎還要趕著去另一頭,他本覺得薑梨是說打趣話,並不會真的將錢全用來買糕餅,畢竟主仆兩在這裡的餬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毫不餘裕,淺顯富戶拿四十串銅板買糕餅天然無妨,但對於兩個穿都穿不暖的孩子來講,就不至公道了。
他熟諳這兩個小女人,從幾年前就熟諳了,傳聞是大戶人家的蜜斯犯了錯被送到這庵堂裡的。隻是瞧著兩人的穿戴打扮,實在很難讓人信賴他們出高傲戶人家,那丫環還要活潑些,做蜜斯的卻動輒生機,張貨郎每次賣完東西就倉促走了,還是第一次瞧見薑梨這麼和顏悅色的對他說話。
薑梨又往前伸了伸手,那猴子終究忍不住核桃糕的引誘,伸出爪子摸了一塊回身就跑,跑到一邊的石頭前麵背對著薑梨吃完了糕餅,又轉過甚來看薑梨,見薑梨仍笑眯眯的站在窗前,手裡拿著一些碎糕餅,膽量更加大了起來,又轉頭去找薑梨拿吃的。
“這些糕餅,”薑梨伸手敲了敲籃屜,糕餅的香氣滿盈的屋裡到處都是,主仆倆每日隻能吃稀粥和醬菜,香氣早就勾的人饑腸轆轆。薑梨按捺下腹中饑餓,隻道:“把這些糕餅分紅十五分,每日喂這些猴子一份,一向喂到十九,十九日那天,便不消餵了。”
“這裡離鶴林寺有半個時候的路,”薑梨道:“我每日不得出庵堂大門,隻得你去。你每日亥時出門,子時便拿這些糕餅在鶴林寺寺後的林間喂猴子,一向喂到十九日,十九日的早晨,你便不消去了。”
“你看。”她指著遠處讓桐兒看。
“我要這些猴子幫我做一件事,”薑梨笑笑,“這些糕餅就當作是買路錢吧。”
人都吃不飽還要管猴子?這是甚麼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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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桐兒,固然對薑梨的話不解,約莫從未違背過薑梨的號令,隻得按捺下心中焦心,等抱著一大抽屜的糕餅歸去時,惹得路過的灰衣尼姑不時地看向她,桐兒恐怕她們來搶,便將糕餅抱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