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張均枼來時已近酉時，那會兒便已算遲了，乃至衛公公幾乎不讓她出去，現在已過戌時，周女人卻還是得以進宮，此番若非是她在宮裡頭有強大的背景，衛公公又豈會等閒與她行便利。
巧顏見勢忙不迭言道：“我叫王巧顏，也是太原府的，我父親叫王回恕，”杜口又望著張均枼，和顏問道：“誒，你叫甚麼？”
周女人仿若未聞，拿起筷子兀自用膳。
“誒對對對，燕綏姑姑也是如許說的，如此看來，這事兒怕就是真的了，可與其如許大費周章的叫我們過來選妃，倒不如直接將阿誰太子妃召進宮，也免得我們這一起的馳驅不是？”
燕綏言語間，誰曾見到左鈺駭怪的神采，那由安靜到惶恐的一瞬，竟是那樣的敏捷。
“誒，問你話呢，你這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令媛蜜斯就是令媛蜜斯，果然是……”
張均枼凝著她，見她眉心那一顆顯眼的紅痣，眸中竟閃過一絲仇恨，目不轉睛道：“我姓張，叫均枼，我另有一個同胞姐姐，叫審言，隻可惜，她在我六歲那年便已死了，巧顏姐姐想曉得她是如何死的嗎？”
張均枼淡然一笑，“燕綏姑姑所言也一定是真的，”那個又知她自六歲起便極其忌諱那首兒歌。
終有一人笑出聲，不由諷笑道：“竟另有如此笨拙之人。”
待見周女人穩穩鐺鐺的坐下後，燕綏才悄悄舒了口氣，彷彿心口的一塊大石終究落定。
燕綏睨了眼桌上的菜，隨即冷眼瞧著棗衣淑女，“旁人都吃得下的東西，就你吃不下，巧顏女人果然是挑得緊。”
張均枼本不想插手，可想起周女人的來頭，便也插上一句，“巧顏姐姐果然是能說會道，口齒聰明，人如其名，巧舌如簧。”
本來說話的那淑女將聲音壓得極低，“天然是真的，我方纔出去解溲，偶然間聽到姑姑與一個都人講的。”
這個王巧顏，她的父親既是從二品佈政使，那她今後定是連良娣也做不得。
燕綏倒未曾怨怒，反是乖乖住了嘴，靜坐於一旁。
“真的假的，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話可不能胡說，如果叫姑姑聽去了，必是要受罰的。”
屋中俄然靜得出奇，都人寺人們見了來人紛繁打起了精力，對著她躬身施禮，想來此人頗具權勢，這一身的桃色襖裙，看似宮裝，必是方纔都人丁中的燕綏姑姑無疑。
“你才活現世，”攸寧見她這般，便更是來氣，“那首兒歌你我兒時還曾唱過，可彆說你不記得了，你敢說你當初冇受過張家人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