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李鴻章突破了沉默,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語道。
話未儘,李鴻章便長一聲。沉住話來,撐著身子,起了床。
十二年前,無人在乎這“昭昭天命”,而現在,這“昭昭天命”在本地一樣也影響了很多人,十二年前,於世人眼中,唐浩然是“亂臣賊子”,而現在,又有幾人視其為“亂臣賊子”,隻待其揮師南下之時,恐怕當即就會有人鼓吹其“天命所歸”了。
張佩綸滿麵苦澀的笑了笑,這笑容彷彿有些牽強。
唐子然終究能夠放開手腳了!
“荃帥……”
至於北洋海軍,雖說現在範圍不及東北水兵,可再如何著,也有那麼五艘戰役艦擺在那,憑著成師二十年的積墊,即便是俄國,也不見得能在北洋艦隊的部下討著好了,如果當真打了起來,這勝負何嘗可知。
張佩綸的話,並冇有讓李鴻章鬆下一口氣來,反倒是讓他的眉頭蹙的更緊了,這十年,他之以是苦心保持著這統統,又是為了甚麼?乃至偶然候不吝忍辱負重,為的是甚麼?
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來到了院內,看著黑洞洞的夜裡,這飄著雪的冬夜裡詭異的沉寂,讓李鴻章隻覺內心沉重非常。
是為了李家的江山?
在這風雪當中,在這二十世紀的第二個年初裡,氣候彷彿比往年更冷上一些。在天津城裡,那通亮的路燈下,風雪飄零著,地上已經落著厚厚的一層雪,在那匝深的積雪中,穿戴玄色毛呢大衣的巡警腰佩著洋刀,來回的於街頭上巡查著,保持著這座都會的治安。
“荃帥,外頭風寒,莫要著了寒氣……”
現在,麵對俄國向東南亞展開的野心,終究在新年到來的時候,東北拿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聯盟條約,而這個動靜,李鴻章並不是從英國公使或者東北方麵得知的,而是從赫德,通過“友情”路子得知的。
“幼樵,你說這些年,他唐子然在東北都乾了些甚麼?”
可就是這個“奸臣”卻仍然保持著大清國的“麵子”,如果冇有李鴻章的苦心保持,恐怕早在十年前,這大清國就已經京破國亡了,現在,再不濟,這大清國還是在這的。大清國的朝廷還在都城,皇上、太後都還在紫禁城中。
未等張佩綸弄明白李鴻章的意義,李鴻章的下一句話,倒是驚得其半晌說不出話來。
“快到除夕了吧!”
在疇昔的兩年當中,英國因為在非洲停止英布戰役,國力遭到很大耗損,已有力伶仃對於俄國。是以早已經放棄“伶仃主義”的英國纔會開端在東亞物色火伴,以期確保和擴大在東方的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