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而退……”慕千雪低低反覆著這四個字,下一刻她道:“那我們之前的打算呢,通盤放棄?”
“如果我還是不肯娶沈惜君,你待如何?”
燭光在東方溯眸中明滅迴轉,麵孔是被哀思滲入的青白,“為了複仇,如何都可以是嗎?”
慕千雪痛苦地閉一閉目,在強行逼回眼底的淚後,她回身,迎著東方溯哀慟的目光,一字一頓隧道:“冇有!之前冇有,現在冇有,將來――更不會有!”
“另有一件事。”慕千雪垂目道:“在沈惜君與趙平清的牴觸中,後者看似處於弱勢,被逼得無路可走;究竟上,統統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劃而成,以是王爺不必在太前麵前為其討情。”
慕千雪微一點頭,“或許吧,但禍害安定以後呢,王爺覺得,衛太後或者周帝會因顧念親情或者功勞,從而放過你與身邊的人嗎?”
在慕千雪應下後,東方溯回到長案後,淡然道:“公主若冇甚麼事,就回東院去吧,本王還要很多公文要措置。”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如生著倒刺的鞭子一樣,狠狠抽在東方溯身上,令他渾身劇痛,顫抖如寒冬中枯黑的落葉,一向以來,他都信賴“情之所至,金石為開”,眼下看來倒是那樣的好笑,由始至終,都是本身一廂甘心,他的情他的意,慕千雪從未在乎過,她隻將本身當作複仇的東西!
“是真,但統統都在趙平清的掌控當中,目標在於……”
“是!”慕千雪儘力抑住心中翻滾的痛苦,麵無神采隧道:“王爺應當還記得,我為何會隨你來到這北周;如果你不再是睿王,那麼……”她走到東方溯身前,一個字一個字隧道:“你於我另有何用處?又如何兌現當初的承諾?”
她的話像黃蜂尾上的針,狠狠刺入東方溯胸口,痛得他呼吸一窒,晦澀隧道:“於你來講,最首要的……是複仇?”
“不錯!”慕千雪神情冷酷隧道:“隻要王爺稟承太後之命,迎娶昌榮宗姬,你仍然會是位高權重的一品親王,我們的打算也不會前功儘棄,再者……王爺真的覺得這周土之濱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嗎?”
在一番悠長的沉寂以後,他抬起眉眼,冷冷吐出四個字,“一言為定!”
不等東方溯答覆,她已是連連嘲笑,“不會,非論我們如何改名改姓,周帝都會找到我們,麵對千軍萬馬,神機營終歸會有擋不住的那一刻;夠了,我要的不是流亡,而是複仇,毀滅西楚以慰統統南昭人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