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三年仲春初十,出征數月之久的雄師終究班師回京,固然因為慕臨風一事,折損了很多兵士,但終歸是攻陷了東淩,踏出了安定中原的第一步。
“話雖如此,但歸根咎底,娘娘還不都是為了陛下?”夏月嘟囔道:“堂堂一國之君,七尺男兒,心眼竟比女子這麼小。”
一旦位列貴嬪,就是宮中主位,是正兒八經的主子了,有伶仃的宮室居住,並且禮部會鍛造專門的金冊。
小元子深覺得然隧道:“可不是嗎,我原覺得陛下頂了天就是封她一個婕妤,哪曉得……”他連連點頭道:“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今後如有機遇,當酬謝貴妃拯救之恩。”這是他留給家人的最後一句話。
“她賦性開朗仁慈,現在隻是有些鑽牛角尖罷了,今後會想明白的,你不必擔憂。”頓一頓,慕千雪輕歎道:“陛下賜她‘欣’為封號,既是但願她今後歡樂無憂,也有通‘心’字之意。”
“陛下一貫仁德為懷,就算冇有本宮,想來也不會重罰了他們,真要提及來,本宮不過是賣個順水情麵罷了。”慕千雪微淺笑著,尚帶著幾分寒意的東風自窗外吹來,拂動她耳邊的碎髮。
慕千雪笑一笑,擱下繡線道:“是本宮欺瞞在先,陛下活力也是應當的。”
仲春十二,包含易安在內的十餘名大大小小將領被押入刑部受審,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近半個月的會審,十餘人儘皆被處以極刑。
“自返來後,陛下一向對您不聞不問,偏您還到處幫著陛下說話。”夏月有些心疼的抱怨著。
“曆朝當中,能夠忝居主位的,不是誕下皇嗣有功,就是伴駕多年;現在梁朱紫入宮不敷一年,膝下也冇有一兒半女,貴嬪之位……”夏月憋了半天還是冇憋住內心的話,“她如何擔得起。”
“不準胡說。”慕千雪輕斥了一句,道:“去看看懷兒醒了冇有,如果醒了就抱過來,我們一道去禦花圃逛逛。”
回京以後,慕千雪幾次前去承德殿求見東方溯,想要為他們討情,始終不肯見她,她送去的一封封信也都如同石沉大海,冇有半點反應;無法之下,她去求了陳氏與沈惜君出麵,這才保下了他們的性命。
望著前來送行的家人,跪在法場上的易安淚流滿麵,顫聲道:“貴妃……誠不欺我!”慕千雪做到了她的承諾,並且比之前承諾的更好。
慕千雪輕吟道:“一寸赤忱圖報國,兩行清淚為思親。梁將軍為國捐軀,令人敬佩的同時,亦令家人垂淚悲傷,哀痛不已。”說著,她對夏月道:“記得備一份厚禮,送到梁朱紫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