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取帕替她拭去眼角的晶瑩,輕聲道:“奴婢曉得,最盼望這一刻的人是主子您,冇有人比您再在乎陛下的安危,是梁朱紫他們不明白。”
東方澤見她神采不對,體貼腸道:“但是出甚麼事了?”
梁氏怕她擺盪軍心,趕緊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互不相乾!”
梁忠點點頭,抽出腰間鋼刀,大聲道:“統統將士聽令,隨本將軍渡河去救援陛下!”
東方澤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這就去!”他走得太快,地上又積滿了雪,不甚跌了一跤,弄得渾身都是雪,他卻連拍都不拍,就樂嗬嗬的走了。
下了一日一夜的漫天大雪,不止在地上積起厚厚一層,更加護城河麵冰凍,令北周兵士無需藉助東西便可順利渡河。
夏月笑道:“您瞧九王歡暢那樣,看來他等這一刻已經好久了。”
梁氏冷聲道:“錯得人是娘娘,凡是你有一點體貼陛下,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他說得冇錯,這場仗……從一開端就是一個詭計!”
“你壓不住他們。”慕千雪冷冷說了一句,環顧四周,肅冷的聲音在夜雪中遠遠傳開,“違背軍令者,格殺勿論,你們當真想好要死在軍法之下了嗎?想幸虧家中翹首盼著你們歸去的家人了嗎?”
望著垂垂遠去的梁氏父女,東方澤又氣又急,“這倆父女,如何都一個脾氣,如何勸都不聽。”說著,他朝慕千雪道:“娘娘,可否看在臣的薄麵上,網開一麵?”
“咕咕!”一隻白鴿自茫茫雪夜中飛來,落在慕千雪肩上,後者自它腳間的竹筒中取出一張捲起來的薄紙,這一次,不再是白紙一條,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四個字――機會已到!
跟著這句話,數千名弓箭手彎弓搭箭,根根箭矢皆指向梁忠等人,那些兵士終歸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聽到“格殺勿論”四個字,再加上這一幕,不由躊躇起來。終究,捨得丟棄性命站在梁氏父女那一邊的,隻要戔戔幾百人。
“好!”守將眉飛色舞隧道:“傳令下去,統統人出城迎戰,必然要全殲周軍,活捉周帝!”
“這已經不首要了。”梁氏木然回了一句,道:“父親,該出發了。”
“等了好久的,又豈止他一個。”
“是,快去籌辦吧,天亮之前就解纜。”
梁氏銀牙緊咬,“哪怕是送命,我也毫不會眼睜睜看著陛下出事。”說著,她轉頭道:“慕千雪,天道循環,善惡有報;你本日造下惡孽,來日上天必會更加報在你身上,你好自為之!”說罷,她一挾馬腹,策馬冒雪往護城河的方向奔去,梁忠大驚,趕緊追了上去,那幾百名流兵也順次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