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溯一拍額頭,恍然道:“是了是了,朕如何把這個給忘了。”說著,他朝慕千雪揖手,笑言道:“那就有勞夫人了。”
東方溯點點頭,來到床邊坐下,沉沉道:“朕才曉得,本來除了朝廷規定的稅賦外,兩淮鹽政還彆的討取每引三兩的用度,至於鹽商,為了斂財,變本加厲的進步鹽價,僅僅是這五年,就漲了將近十倍,令每家每戶都要吃的鹽貴如黃金。”
“嗯。”時候緊急,慕千雪簡樸應了一聲便接過冊子看了起來,予恒就在中間,常常他纔看了個開首,那一頁就已經翻了疇昔,這類一目十行的瀏覽速率實在令人讚歎。
東方溯嘲笑道:“莫非之前小二說揚州鹽商,百萬隻是小富,僅僅是這些帳冊內裡記錄的數額,就已經超越千萬兩,全數是一層層刮下來的民脂民膏!”說到前麵,他怒不成遏,狠狠一拳擊在床榻上,“待朕查清以後,毫不饒過他們。”胸口氣味翻湧如潮,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慕千雪掩唇一笑,斜睨著東方溯用心道:“這案子倒是風趣,竟是查到青樓去了,七爺莫不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吧?”
在林默走後,慕千雪讓予恒拿來紙筆,一個字一個字默寫著剛纔所看的帳冊,整整一日,寫完了兩支鬆煙墨,纔算寫完。
晨光熹微,透過半舊的窗紙照在床上,甜睡的慕千雪蹙一蹙秀眉,緩緩展開眼來,桌上的燈盞已經耗儘最後一點燈油,隻剩下焦玄色的燈芯,一道頎長的身影負手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
東方溯握住她因為怠倦過分,而不竭顫抖的右手,顧恤隧道:“辛苦你了。”
慕千雪笑道:“七爺忘了妾身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嗎?這些冊子看一遍的話,半個時候足矣。”
“那本帳冊乾係嚴峻,江敘必然會找一個埋冇處所收起來,想要找到……很難。”
慕千雪冷靜不語,這些她在昨日默寫的時候就曉得了,兩淮鹽政的敗北程度,實在令人髮指。
慕千雪點頭道:“是,依妾身猜想,那本應當是假帳冊,用來對付朝廷盤點。”
東方溯平一平氣味,道:“另有一件事,我估計你也發明瞭。”
此中東方溯不止一次地讓她歇息,都被慕千雪回絕了,她固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也偶然限,時候一久,不免會記錯,特彆這類滿是數字的帳冊;所覺得求籌辦無誤,她一口氣將統統帳冊默寫了出來,連口水都冇有喝,至於東方溯,一向在中間冷靜伴隨,為她磨墨鋪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