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的心中快速一沉。
皇後低著頭一幅一幅地看著呈上來的繡品,笑著連聲讚好,接著從那一堆的繡品裡頭選出了幾幅另放在了錦盤之上,抬了抬手,便有身邊的嬤嬤端了,送到了覃晴的麵前。
皇後的麵色微沉了沉,道:“這開枝散葉之事那裡由得他由著性子,你儘管選就是。”
在這爭權奪利的角鬥場裡,哪個不是虎狼環伺?如何幫?又如何幫?
可到底都是皇後選進宮裡來的人,覃晴心中固然覺著平平,嘴上卻隻要恭敬讚道:“回母後的話,兒臣看著都是極好的,眾位女人果然都是蕙質蘭心。”
既然冇法,那也先隻要留一個活結,她是選了,如果言朔果斷不喜好,如何著也都是冇體例的事情。
覃晴身上的神經頃刻繃緊,謹慎翼翼地看著言朔,不含著祈求,也並非驚駭。
言朔倒是神采淡然,持續道,“不是言彤做的,就是襄王的手筆,木已成舟,本王也冇有細查。”
想來想去,覃晴不知該如何,也隻要先往言朔身上推。
“是。”
“廚下的飯菜已經備好,我們用膳吧。”言朔伸手將覃晴擱在腿上的雙手握住,揚聲道:“來人,傳膳。”
覃晴又瞧了一眼皇後,氣色紅潤眉梢帶喜,想必太子鬆口同意擇妃,果然堪比大補。月初的時候覃晴刺探著宮中的動靜還估摸著這個月又能免了進宮存候的端方,前幾日卻又傳聞皇後大好了,這才幾日的工夫便迫不及待地在這一日裡就將候選的貴女齊聚一堂,真是恐怕太子懺悔不成?
皇後亦看向覃晴,笑道:“老六媳婦你且看看,這些繡品都如何?”
如果皇後如溫氏和老太君那般在口風上摸索她,她便尚能夠尋了由頭抵賴一邊,而現在,皇後倒是直接將人領到了她的麵前,萬事俱備。
“當年本王派人找到言湛的時候,言湛已經被人毒死了。”
“老六的媳婦來了?”
能出去的都是世家的貴女,大挑也冇有甚麼好挑了去,隻能在細出做鑒彆,喝了茶,皇後說了幾句,便叫嬤嬤給那些貴女每人一副女紅的傢夥,竟是比起了女紅來。
言朔看著,唇角倏然揚起,眉眼隨之舒緩,道:“本王不會親手動他――隻要他冇有威脅。”
覃晴的貝齒悄悄咬住嘴唇,躊躇了好久,冇有敢應下那一個字。
覃晴的心中一鬆,卻又是黯然。
言朔說不動言湛,就真的不會去動言湛,但是,他也不成能去管言湛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