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看著覃晴低頭握拳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邊,曉得覃晴是心中怕他,隻怕現在都將近恨他了,但他甚麼都說不出口,也不知該如何說,他是心狠手辣乃至凶險狡猾,他是親手殺過很多人,乃至殺人如麻,他是冷血無情乃至於毫不包涵地對寧國公府落井下石過……這些都是覃晴親眼所見的究竟,他辯無可辯也無從可辯。
“不了,今兒個我也累了,便早些洗漱了吧。”
見著言朔,覃晴的內心是怕的,可又按捺不住升起了怒意來,肆意膠葛,深夜突入,她的閨譽她的明淨她的莊嚴在他的眼中就這麼不值一錢嗎?他當她是甚麼,還是疇前的阿誰能夠任他作為拿捏的卑賤姨娘嗎?
覃晴應了一聲,道:“多備一些,也好給二姐姐送去。”
“外頭可清算好了?”覃晴躺在榻上,手中拿了本書閒閒看著。
覃晴聞言,不由的想起言朔的出身來,言朔的母妃早亡,所以是叫皇後養在膝下,皇後很晚才育了一對龍鳳胎,但太子身材孱羸,是以皇後對於宮中的那些皇子可謂謹防死守,這後宮中的爭奪陰私關乎一國正統,想想言朔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那裡去,不然也不消裝得醉心琴棋書畫的模樣隻爭才名,不爭功名。
覃晴偷眼看了一眼言朔的背影,這才瞥見那人竟是身穿戴朝服來的。
覃晴悄悄攥緊了手心,心中屈辱萬分,她鬥不過言朔,也不敢和他鬥,就如她上一世他殺而亡卻恨不起他,不敢恨他。
這丫頭,未免也睡得太死了些。覃晴心中暗歎了一聲,想想今兒個底下人的折騰了一日,睡得死些也是道理當中,便本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趿了鞋子往外間去喚。
覃晴瞧著言朔點燈,心中不由跳了一下,可轉念一想以言朔的心機怎會叫人曉得他來過這裡,看看中間淺春那睡得毫無知覺的模樣,恐怕他院中的其彆人也是一樣的環境了。
“天命難違,宿命使然,人定也一定勝天,但是哪怕隻要一點的能夠也不能放過。”覃晴想起了覃韻和覃子懿的事情,那些事情上一世都是已經產生的她能夠預感的事情,既然她曉得,她便要去竄改,去竄改。
淺春早已將晚膳擺妥,看著那一桌的素雞素鴨伴青菜豆腐,道:“女人,這寺中廚房的齋菜平淡,本日且先委曲姑息著,明兒咱再去山下采買開小廚房。”
語畢站起家來撣了撣衣衫上的褶皺,便向外走去。
“我不曉得最後的結局會是甚麼,可既然我曉得,我便不能聽任事情在我的麵前重蹈覆轍,天命難違,可也要極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