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後讓蔣明英去送平氏,已經是極大的恩情和看重了。
內心頭如許想,比及要寢息的時候,行昭披著外衫盤腿坐在暖榻上,小娘子聲音軟軟嫩嫩的,便將內心的話兒問了出來。
答案呼之慾出。
心頭有話憋著,可方皇後都把話說到這裡了,總不能賴在鳳儀殿隻為求個準話吧!
內心頭藏著事兒,壓得腳上都沉甸甸的,日頭暴曬,平氏都分不清楚額角的汗是熱出來的,還是急出來的。
平氏是想問知不曉得是誰背後下的黑手吧!
方皇後輕笑一聲,趕快擺擺手,緩語輕聲:“本宮同梁夫人一家拘在後宅裡頭,也是東一句西一句地聽。隻是昨兒個做夢夢見了你姐姐,她倒冇如何變,細聲細氣地直問‘梁將軍可好’,本宮不好答,隻得在夢裡頭敷衍她,隻說‘好極了,立了軍功,人又機警,一天過得比一天好’,你姐姐便笑,讓本宮彆哄她,又說了句‘養虎為患’又說“恩將仇報”...本宮今夙起來甚麼也冇記著,就記著了這個夢。再細心想想,越想越感覺有事理,便吃緊慌慌地一應事件都挪到背麵,先見見你再說。”
合著是想拉聯盟啊!
平氏惴惴不安起來,手裡揪著帕子,悄悄斂了神采,餘光卻瞥到了欣榮和行昭,話到嘴邊卻轉了又轉,終究啟言道。
“梁夫民氣裡頭也莫慌,皇後孃娘與令姐是甚麼友情,皇上與梁將軍之間又是甚麼交誼?奴婢讀書未幾,卻也曉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應邑長公主是甚麼樣的出身,那位又是甚麼樣的出身,長公主內心頭情願,皇上能情願嗎?那位都能把皇上哄得樂意了,可見他的本領了...您是深宅婦人,那起子小人倒是在外頭呼風喚雨的爺們。皇後孃娘同您說也冇彆的意義,好叫您做個籌辦,也全了與令姐的一番情分。”
馮安東是個汲汲善營的人,眼妙手低又剛愎自用,若說他為一己私利背過臉就賣了梁平恭,她也是信賴的,歸正婉娘也去了,馮安東與梁家最後的牽掛也冇了...
思來想去,論私論公,方皇後都冇有來由下個套讓她鑽!
哦,還是馮安東給她們帶的信...
她心內裡亂得很,梁平恭是天子的從龍之臣,皇上還是誠王爺的時候兩家就走得很近,男人們靠得攏,女人之間的友情天然也不會差,她那嫡姐一貫和方皇後談得來,她嫁了出去,雖說不比昔日靠近,可鳳儀殿待她也一貫是比彆人靠近些的...方皇後是皇後,母範天下,她滿打滿算也隻是個臣婦,若說下個絆子給那頭的惠妃她還信,鳳儀殿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想著法兒來給她下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