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侯說了很多,他說他一步錯步步錯,錯得離譜。阿嫵冇說話,內心頭卻在想,是啊,一步錯步步錯,錯到最後就像被逼上梁山,再也收不了手了。阿嫵內心曉得,卻不能諒解他。母親因為她的錯處,落空了生命,臨安侯卻隻是說一句,他錯了,就想將事情告結束。這不公允。”
行昭想一想,便將這件事兒臨時擱在了心底裡。
對著曆經磨難,年幼的女兒懺悔,就像將千鈞重的擔子放在小娘子的肩膀上,讓小娘子墮入蒼茫與掙紮,墮入自我嫌棄與品德否定。賀琰想要懺悔,他直管對著賀太夫人、應邑、另有阿福的陵寢懺悔去吧,人間隻要這三個女人能無怨無悔地諒解他所做下的統統。
“小娘子過了七夕就籌辦去崇文館習課了,前些日子課業擔擱了,這是找了空兒就讓她寫寫塗塗,免獲得時候被常先生罵。你小時候可冇被常先生少罵,要不是描紅冇寫完,要不就是琴律彈錯,要不就是明顯是要背《論語》,你一轉話頭就背上了《三字經》。”
鳳儀殿裡老早就用了冰了,將從冰窟裡運出來的冰磚安安穩穩地躺在炕桌下,高幾下,木案下,冷氣兒滋滋地直冒,外殿的粗使宮女們一天裡頭最期盼的就是能在傍晚時分進內院裡來喝碗銀耳蓮子羹,或是冰冷沁人的綠豆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