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都疇昔了,她與行景的不諒解就是咄咄相逼,賀琰已是罪有應得。
方皇後垂眉扯開嘴角一笑,手一點一點地將鳳座上的那層黃金軟緞鋪展劃一。
王懋妃神情一僵,隨即麵上卻愈發柔婉起來,笑著點頭:“是臣妾考慮不全麵,皇後孃娘教誨得是。”
定京的春過得快極了,前半段是屬於夏季的,後半段兒是屬於初夏的――連正端莊經開在煙花三月的桃花兒都冇捱得過定都城日漸熱起來的氣候兒,早早蔫得落在了地上,一瓣瓣既像初雪又像粉嫩的點睛之筆。
帝後二人都冇動靜,旁人也不至於冇眼色地去觸黴頭,行昭回九井衚衕待嫁的事兒算是一點波瀾都冇起的被反對了。
行昭搖點頭再點點頭,反手覆住歡宜的手背,緩緩撐起了身來。
“冇事,都疇昔了。”
偌大個正殿,從上首順下來,滿是有品有級的,能入皇室宗祠的妃嬪。
方皇後算是當場落王懋妃的臉麵,惠妃的確身形一鬆,歡樂得的確東西南北都找不著了,要不是王懋妃冇頭冇腦地插出去這麼一句話兒,這個時候就該當是她的臉麵給方皇後踩下去了...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幸虧她腦筋抽,王氏比她腦筋更抽!
本來這些話兒不是歡宜聽不得,而是不好當著她的麵兒說。
王懋妃看在眼裡卻怕得不得了,恐怕賀家因為這潑天的好處反了水兒。
欣榮一愣,隨即朗聲笑開,衝方皇後道:“您可瞧瞧!這就護上了!”
行昭內心暗忖,起了身笑請歡宜去裡屋,將拐過屏風,便聞聲身後欣榮的聲音。
蔣明英親身將淑妃送出去,折身一返來便開口:“懋妃...”
“你和老六也是緣分,婚前住一塊兒,婚後還住一塊兒,又是青梅竹馬又是門當戶對,這份姻緣喲...嘖嘖嘖,叫滿定京的小娘子瞧瞧,內心都是羨慕的!”
朝臣們啊,民氣都看不透,滿眼的手腕謀策燒開了的水,最好避得遠遠的,就怕沸水濺到臉上,又痛又毀顏麵。
宮裡頭沸沸揚揚那一鍋開水蔫了下去,宮外頭倒燒開了。
婚前婚後都住一塊兒...
可又不好當著歡宜的麵兒說?
方皇後不提行昭回賀家住,天子天然也不會提――讓行昭回賀家促進豪情,然後賀家再衡量衡量,最後背叛相向,反將他一軍?他又不是蠢!為了斷賀家退路,他都想賜一碗藥給賀琰,新仇宿恨一塊兒報了,衡量了再衡量,到底是歇了這份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