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驚雷,遊廊邊簷下的碧玉被嚇得縮了縮脖子,有小宮人吃緊倉促地過來,口裡小聲說著:“...屋漏偏逢連夜雨,也不曉得庫裡甚麼時候漏了片瓦...”
“張院判縱是妙手仁醫,也迴天乏術,孩子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了,做甚麼都無益。張院判也隻能開一張給應邑長公主調度身材的方劑,再不能做更多。”
顧太後想得更深,應邑懷的底子就不是馮安東的種,與其生下孩子姓馮,到時候墮入兩難,還不如現在斬草除根,先自保再做策畫。
蔣明英抿嘴一笑,卻退到了方皇後身後。
她方纔說甚麼了...
是啊,屋漏偏逢連夜雨,也是在說城郊長公主府裡的應邑長公主吧?
碧玉也不惱,將眼神定在支起的窗欞上,大抵是為了透氣兒,方皇後喜好將窗戶留出一條縫兒來,卻不曉得自個兒恰好為幾個小丫環供應了便利,碧玉縮頭縮腦地透過那條細縫兒往裡瞧,能瞥見行景影影綽綽的人影,再低了低頭,恰好與行景的目光撞了個滿懷,小女人頓時心花怒放起來,隱蔽地扯著其婉的袖口,一張臉又燙又紅。
她是說,應邑長公主小產了嗎?
天子的兒子這個行當,不好做。父與君,臣與子,興衰榮辱皆在天子的一念之間,大臣還能依托家屬與氣力,如果皇子惹了天子的嫌棄,頂好的成果就是劃到一個荒無火食的藩地裡一輩子不準出來,另有被打發到皇陵監工的、搬木料的、對賬簿的...
“是...如何冇的?”
青瓦連綴,長公主府沉悶得和這落著雨的天兒相得益彰,應邑紅著眼眶仰躺在暖榻上,雙手捂住小腹,身邊有丫環的安慰聲,“...皇上能忍心給公主做主?您且放寬解,孩子總還會再有的...”
其婉側開身子,冇搭話。
蔣明英看了看方皇後,親身從托盤裡奉了盞溫水奉侍行昭漱口,輕聲一笑:“是,今兒一早才獲得的動靜,昨兒個子時冇的,張院判去的時候,應邑長公主的一身衣裳都快被血滲入了...”
兩手交疊在膝上,規端方矩地坐在閣房裡的溫陽縣主,悄悄地看著抬高聲音籌議著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