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和阿嫵姐妹一場!”方皇後眼神不動,望著窗欞外:“賀琰垮台,賀家不能垮台,照天子的意義,景哥兒不成能跟著到西北安家落戶,一個武將不能出京,還能有甚麼大的作為?賀家到底撐著一台百年世家的名號,這就讓景哥兒的背後不是空的,是有撐腰的在!景哥兒掌了家,自主了流派,身上襲了兩個爵位,他想在賀家乾甚麼乾不成?阿嫵姓賀,景哥兒姓賀,賀家完整垮了,阿嫵出嫁的時候是從鳳儀殿出呢,還是從方家出呢?背後有個垮台的父族很對勁嗎?”
蔣明英低了低頭,心頭暗自警省,宮裡頭的日子是漸漸熬出來的,她至今都還記得方皇後被這座都麗堂皇的宮殿磨得頭破血流的模樣――顧氏出身不高,可方皇後卻母族強勢,多年媳婦熬成婆,就該折磨上麵的年青媳婦了,這放在平凡人家都是夠用的,更何況是皇家。顧氏的折磨就像把軟刀子漸漸地割,到底是皇家,她不叫你整日整日地立端方服侍,手裡頭卻掌著六司的人脈和帳本不放,硬生生地甩了方皇後一個耳光。
是一時的獵奇和憐憫,是逢場呼應的奉迎與阿諛,還是少年郎貿冒然的情竇初開,方皇後邊摩挲著腕間的翡翠鐲子,邊細細想著,想來想去,俄然發覺本身果然是老了,碰到事情便以好處與逢迎當作切入口,完整摒除了人最原始的本能――那就是感情。
方皇後輕笑出聲,搖了點頭,喚來蔣明英,細細交代著瑣事:“...帶話給欣榮,如果感覺王家三郎果然還行,就讓王夫人去臨安侯府瞧一瞧。阿嫵口中的賀行明是個不錯的,既然王三郎不當族長,那他媳婦兒也不會是宗婦,娶個脾氣開暢心腸仁慈的女子,這也冇甚麼不好...但是也要王夫人親身去瞧瞧,奉告欣榮,就算賀琰垮台了,看在景哥兒和方家的麵子上,天子也不成能罪及二房,賀環是個冇用的,就讓他持續冇用吧,到時候景哥兒掌了家,有個親厚的堂兄做侯爺好,還是有個疏離的伯父做臨安侯好,讓王夫人本身去算一算,隱晦地透漏點意義,王夫人是個聰明人,曉得這筆賬該如何算。”
“主子得償所願,今兒個晚膳要不要加一盞楊梅酒?膳房才起出來今春新釀的楊梅酒,將才偷偷嚐了嚐,酸津津的,冇甚麼酒味兒。溫陽縣主好甜,頂多再放些蜂蜜出來,彷彿也喝得。”
行昭抿嘴一笑,將書卷擱在案上,笑著搖點頭,溫聲溫氣:“阿嫵喝不得,母孝在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