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後將頭埋得很低，頓時兩行眼淚直直劃落，再狠狠地悄無聲氣地砸在衣衿之上，隨即扶在蔣明英身上失聲痛哭。
小顧氏隻好抖擻搏上一搏，最後搏到了鳳儀殿來。
這是這麼些年來的第一次吧？
淑妃上麵話兒冇說完，順耳聞聲了蔣明英的細聲通稟：“平西侯夫人到了。”RS
夜已深了，饒是再鮮麗的紅牆綠瓦也都抵不過銀河鬥轉，方皇後披著披風，埋頭一步一步地往前踏，蔣明英亦步亦趨地挑著羊角宮燈跟在背麵，暖光微小，剛好照在鞋麵兒上的那朵並蒂紅蓮上，緞麵泛黃，紅蓮還是。
天子樂嗬嗬地讓方皇後先歸去，表情鎮靜了天然腦袋也開竅了，竟然還能想到行昭：“...溫陽一人兒守在鳳儀殿，恐怕嚇得都不敢睡。”
這是方皇後在給她麵子。
黃媽媽一道倒了盞蜜水來，一道點頭：“冇呢，皇後孃娘正在怒斥顧婕妤，斥責她宮中剋日份例用得過了頭。”
將拐過門廊，刑氏便聞聲了裡間方皇後的話聲兒。
黃媽媽一麵幫行昭拿了熱雞蛋滾眼睛，一麵輕語呢喃：“說來也奇特，皇後孃娘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人，冇事理孫嬪娘娘盛氣兒起來就扭頭去尋顧婕妤的錯處啊...”半道兒上凶了一凶行昭：“眼睛給閉上！等會兒紅著一雙眼睛出去，看彆人如何笑您！”凶了以後，又墮入深思：“皇後孃娘也不怕顧婕妤再打一回翻身仗？顧家娘子彷彿都有這個本領吧，不操心機就能將男人們給攏住...”
她的眼淚能夠堂而皇之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