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行昭背上這個承擔,不然就算是討到了一個公道,她的平生也不會安寧!
這五天裡,行昭無時無刻不在深思與懊悔。
幼妹的純真可欺,又重情重意,是好也是壞。自小在家中順風順水,賀家求親求得誠,爹本聽人說臨安侯府正值多事之秋,隻想把**嫁到安安穩穩的把總家裡頭,便提出要賀家等幼妹五年,想叫賀家知難而退,誰知賀家卻一口承諾,過後賀琰親身到西北來,由著爹爹相看,爹爹見他臉孔端方又自有一股風華在裡頭,便畢竟鬆了口。
方家冇了代價,便要攀上一個能帶來更大好處的人,孔殷些,嘴臉丟臉些,也不在乎了。
“姨母,請您放心。就算是背棄天下,阿嫵也會讓母親在地府下獲得安眠。”
“阿嫵不怕!不怕到時候冇有了退路,不怕身敗名裂,不怕被逐出賀家,阿嫵隻怕錯已經鑄成,卻故意有力,冇有體例改正!”行昭忍著哭腔,高高將頭揚起,“是阿嫵無能笨拙,明顯很早就發覺到事情不對,給祖母說,卻並冇有將事情擺在明麵上和母親認當真真地談一次,冇有奉告母親,讓母親內心有桿秤,有個籌辦。是阿嫵的錯,阿嫵自恃太高,滿心覺得既能夠避開母親,又有才氣將統統的事情都處理掉。如果阿嫵冇有剛愎自用,冇有束手束腳,冇有瞻前顧後,母親也不會死!”
大夫人身後,獲得行昭滿腔信賴的太夫人卻閉門謝客,賀琰避在外院,行昭墮入了無邊無邊的懊悔與痛苦中,方皇後的話像給了戈壁中蒼茫的人一口水,像點在北風凜冽中不滅的那盞燈。
心際鋒利的疼痛幾近要將行昭打倒,聲音越壓越低,越來越弱。
眼淚噴湧而出,覺得曉得世事的生長,便能夠高枕無憂,覺得隻要將母親瞞得好好的,不受外界擺佈,便能夠製止母親身己走進死衚衕裡,覺得將真相奉告了滿心信賴的祖母,便是防患於已然了,覺得化解了應邑帶來的前幾波危急,便算是避開了明槍....
祖母是賀琰的母親,能夠護著隔了一層的孫女,為甚麼她不能護著遠親的兒子!大夫人身後的沉默不語,不就是最好的表態了嗎!
行昭穩下心頭如潮流般直湧而上的哀痛,挺了挺脊背,又言:“方家驀地失勢,孃舅傳聞連天,您被禁足在宮裡。賀家不但怕被連累,更期盼能藉著這個機遇,再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