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爭了一輩子的女人最後的執念。
就算現在方家底氣落下來了,方禮也不籌算讓賀家過舒坦了!
賀太夫人邊說邊老淚縱橫,拳頭漸漸伸開,青筋崛起的手背隨便搭在椅凳扶手之上。
賀太夫人先頭是在定都城裡尋婚事,托了黎太夫人四周瞧瞧,勳朱紫家家裡冇有合適的小娘子,那就問問文官家裡頭,三品大員家的女人是不想的,矮一點兒,四五品京官家的閨女呢?可惜也冇尋到,文官清流重名聲,能交友賀家天然內心是盼望的,可麵兒上呢?把自家如huā似玉豆蔻韶華的女人送去給四十好幾的男人當填房,是想被彆人指著脊梁骨罵吧。
大殿又墮入了難耐的沉默,方皇後神清氣爽,賀太夫人麵色冇動,到底在甚麼時候賀太夫人纔會變一變神采呢?賀琰死了?賀家敗了?還是賀現出頭了?
賀太夫人不是冇有認當真真地尋過婚事,四十好幾的侯爺要尋一門端莊婚究竟在不算太難,端莊大師貴族的小娘子尋不到,那稍稍矮一點兒的家世家的女兒總能說到吧?
方皇後扭身去望,歎了口氣,這般倔氣也不曉得是隨了誰。
她算是看明白了。
“各得其所?”賀太夫人扯開嘴角笑,笑裡頭是苦的“不是統統人都獲得了報應的。您說方家人記仇,這仇還冇報完,方福在鬼域下閉不了眼,您也忍心?”
漁翁是誰?虎視眈眈的陳家,另有賀現阿誰小婦養的孽種!
“那臨安侯與老身百年以後呢?景哥兒也不返來!?”賀太夫人手攥成拳,低聲呐問。
行昭遙遙地看了賀太夫人一眼,手在雲袖中攥得緊緊的,指甲扣在掌心的肉裡,真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的前麵呢?
賀太夫人輕斂下眼瞼,說得很輕。
行昭麵前一白,滿身如雷霹中。
賀太夫人胸口一滯,神采未動,還是慈眉善目得像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可等她死了呢?
“不忍心。”
方皇後非常沉著:“太夫人不是另有兩個兒子嗎?兄終弟及,不是也說得疇昔?”
官宦重名聲宦途,商賈之家倒不是很看重,有利不起早,說的便是那些人。
“我隻求一件事,景哥兒要和賀現爭,把賀家的產業家業都爭到手,成為賀家名正言順的擔當人,把著賀家的命門,再重振賀家...”
方皇後的缺點顯而易見,賀太夫人的缺點就是她的兒子和她辛苦追求來的賀家,歸正兩個女人手上都握著對方的缺點,你要坐地起價借婚事的由頭讓景哥兒會老宅,我便拿出籌馬來還價,最後看看誰虧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