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嗔了眼靠在懷裡的小女兒,連聲說:“提到了提到了的。還說等你孃舅進京回職,讓他指導指導阿景的技藝。侯爺說,男兒家光會筆桿子的工夫可不成,總要有幾招在身,這纔是好兒郎....”
黃媽媽嗤地一笑,摸了摸被窩的冷暖,回:“是啊。侯爺今兒專門叮囑,夫人要打起精力來對付,後幾日怕是要客走旺家門了。女人快睡吧。”
行昭頭搭在黃媽媽肩上,看著本日的母親如含苞的茉莉花一樣羞怯微豔,心頭頓生酸楚。
行昭看著歡天喜地的母親,坐直了身子,事情太龐大了。她隻曉得成果,卻不曉得過程。是誰在母親麵前捅破了那層紙?他們最後的目標究竟是休妻還是一向要致母親於死地?難不成休妻和離不成,動了殺機?期間又出了哪些伎倆。她一概不曉得。
行昭再來一世,看著大夫人這個模樣,心下便如錐砭骨般疼。
大夫人的氣色好極了,白潤的臉頰上泛著容光,唇紅眼亮,連站在博物櫃前邊兒的黃媽媽也是一臉喜氣色。行昭心起迷惑,賀琰到底同大夫人說了些甚麼,讓一屋子的人都喜氣洋洋的。
“侯爺向來感覺男兒漢該當堂堂正正立在這世上,久不立世子,也是為了磨練景哥兒心性。我們家統共景哥兒一個嫡出,時哥兒能和景哥兒搶?”
大夫人聽了,更加佩服地連連點頭,黃媽媽的順勢接話,既讚了賀琰,又安撫了大夫人。
行昭愛好甜食,在榮壽堂時太夫人叮嚀滿院的人盯著,不準她多吃,說吃多了倒牙,又會胖。到了正院裡,大夫人是想著法兒滿足行昭的甜食慾,連擠點酸果汁出來,蜜糖水就能不甜的話兒,都說得出來。
而這一次,她就是光亮。
行昭躺在床上,看著黃媽媽,有些愣愣地問:“這也是爹爹說的?”
撩開簾子,大夫人正歪在炕上拿銀叉子叉著生果在吃,見是行昭來了,笑盈盈地朝她招手:“快出去,上盞蜜水來,內裡擠幾滴百香果汁兒,保管不甜。”
黃媽媽這才輕手重腳地放了帳子,叮嚀人熄燈熄火,帶著丫環們出了房門。
大夫人如釋重負,又想起賀琰最後在她手內心輕捏了一把,湊著她耳朵呼氣說,今晚要來正堂裡,叫她好好籌辦,不由麵紅耳赤。連聲應了:“好好!明今後日都好!”
明天更這麼晚,真是對不起啊!
黃媽媽拿著帕子捂嘴笑,眉梢眼角儘是喜氣,說:“夫人如許歡暢可不止因為這一件事兒!侯爺總算承諾年後就上摺子立景哥兒當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