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見狀,嘴裡直唸了好幾聲阿彌陀佛,幾近要喜極而泣。
涼亭四周圍滿了看熱烈的人,這婦人服飾富麗,氣勢洶洶,瞧著很有身份背景。
董少爺身材有些偏胖,平日裡大抵鮮少轉動,脈沉弦尺弱,肺腎兩虛。
婦人又看了看陸瞳,許是在猜忌陸瞳與裴雲暎的乾係,躊躇一下,咬牙道:“方纔是我心急,言語間曲解了這位女人,還望女人不要放在心上。”
青年個子很高,陸瞳籠在他身影中,是一個極密切的姿式,她不動聲色與他拉開一點間隔,道:“竭力一試。”
裴雲暎站在陸瞳身側,一手按著出鞘腰刀,笑意淡去:“誰要脫手?”
段小宴見狀,悄悄挪到銀箏跟前,自來熟地開口:“姐姐,陸大夫醫術真有如此高超?”
段小宴輕咳一聲,不敢再說話了。
“誰要他們感激?”銀箏活力,“這等品德,該叫我們女人遠著纔是!”
麵前婦人,想必就是馬車的仆人了。
話中威脅之意儘顯。
裴雲暎輕笑一聲:“麵前不就站著一名?”
陸瞳一怔,下認識看向裴雲暎。
陸瞳便不再多言,走到那少年跟前,讓主子將他扶好,擦淨金針,重新替他針刺起來。
“姐姐,”段小宴忍笑,“你也不想想,董家老爺是盛京太府寺卿,他家兒子卻宿有癆病,這事如果傳出去,哪個好人家的女人還敢嫁給他?瞞都還來不及。陸大夫方纔當著世人的麵兒說出董少爺病情,董夫人當然氣恨,隻要把陸大夫綁了,再給她安個行騙之名,董少爺的癆病才氣被證明是謊話啊。”
握住他手臂的手苗條白淨,骨節清楚,卻似含無窮力量,隻聽“咯吱咯吱”骨節交叉的脆響,讓這高大保護也忍不住麵露痛苦之意。
那隻手腕間,模糊約約顯著一道紅痕,傷痕新奇深厲,蜿蜒著向上伸展。
一雙手攙住她手臂,禁止了董夫人下拜的行動。
四周看熱烈的人群已全被董家主子驅走,隻留了蕭逐風和段小宴幾人。
蕭逐風和段小宴見狀,亦上前擋在裴雲暎身前。段小宴道:“大膽,竟敢對世子不敬!”
年青人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太府寺卿何時有了這麼大氣度?”
裴雲暎唇角含笑,漸漸地說:“這位陸女人,是仁心醫館的坐館大夫,前段光陰盛京流行的‘春水生’,恰是出於她手。董夫人,”他熟稔地叫對方,“剛纔陸大夫救了董少爺一次,隻要她想,也能夠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