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看向簾後，語氣一片哀告：“蜜斯，小的就曉得這麼多了，求你放過全兒吧！”
“以是，”她淡淡開口，“明日酉時前，給我答案。”
這是究竟。
她道：“柯家昔日服侍陸氏的那些丫環，萬老爺不是已經親目睹到其了局了麼？”
萬福從不往這頭想，不是因為他想不到，而是因為他不敢想。
雅室的香爐裡點了明檀香，香氣芬芳清雅。簾先人聲音安靜，卻又古怪粗糲，拂過人身，讓人馬上起了一層藐小的雞皮疙瘩。
對方諷刺一笑，提示：“但柯家在陸氏身後，立即與太師府搭上了乾係。”
柯承興會放萬全一條活路嗎？
對方悄悄一笑：“萬老爺真是忠心，或許正因如此，柯大爺纔對你如此看重。不過，陸氏身後，柯大爺還能留你在身邊，恰是因為你從未幾問陸氏有關，口風也嚴，哪怕對著你的妻兒都未曾透露一言半句。”
萬福心一橫，咬牙道：“陸家二爺的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大奶奶入葬後不久，陸二少爺就找到了陸家，小的聽聞他去同大爺和夫人鬨了一場，以後就不歡而散。”
貳心中一喜，忙又將那欠契撕得更碎，再把碎紙揣進袖中，又懇求道：“蜜斯，那全兒……”
一夜間，柯家被商行奉為上賓，鋪子裡的買賣比老爺活著時還要更上了一層樓。
對方感喟一聲：“萬老爺說的話，雖不逼真，勉強也有些分量。既如此，這張欠契就還你。”
萬福手心頓時冒出一層細汗。
萬福疲勞在地。
萬福說不出話來。
簾後的人影捧起茶，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才道：“萬老爺，我方纔說，你說得好，便將欠契撕了。但我冇說過，你說得好，就放人。”
統統就是從陸氏身後產生的……
簾先人道：“柯承興殺了陸氏。”
“第二日，大爺又和大奶奶吵架，小的在門外聞聲大爺叱罵大奶奶，說大奶奶先前打通了府裡下人往內裡送信。他倆吵得很凶，我本來想去勸，大爺連我一塊罵出去，我便隻好去找老夫人來。誰知……”
他想起那一日本身帶著柯老夫人倉促來到院子裡的景象，已近夏季，滿院紅蕖燦然素淨，一片碧綠波紋中，有人的烏黑衣袂起伏漂泊，如一方素白縞色，淒豔又悚然。
“小的冇進屋，不知對方甚麼身份。”萬福頓了頓，又怕簾先人不對勁，忙補上一句，“不過來人走時，大爺送到門口，估摸身份該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