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心氣兒高,就是冇端方不懂尊卑。”柯老夫人更加不悅,“要說,還不如前頭阿誰。雖無甚依仗,又長了一幅惹事的狐媚相,卻好拿捏,服侍人也殷勤。不像這個,哪是娶了個媳婦,清楚是娶了個菩薩!”
想到柯家,陸瞳目光暗了暗。
柯老夫人擺了擺手:“倒也不是我菩薩心腸,隻是怕節外生枝罷了。眼下氣候垂垂和緩,待過了六七月,太師府壽宴,又得我們柯家送瓷器疇昔。興兒常日裡粗心憊懶,眼下我們柯家依著太師府度日,萬不成不謹慎,不然學了那陸氏肇事……”
她本身衣裳都隻要幾件,金飾就更不成能有了。不過銀箏手巧,總挑了同色的帕子縫了絹花絨花之類,好教她配著衣裙穿戴。
藥鋪大門已經關好,院子裡的燈籠亮了起來。
“老夫人,老奴晌午聽大爺房裡的碧情說,大奶奶又因銀子的事與大爺吵架了。”
李嬤嬤笑道:“老夫人菩薩心腸。”
陸瞳坐在石桌前,正不緊不慢地搗藥。
陸瞳目光落在她手中花朵上,不由一怔。
“如何不需求了?”銀箏兀自比劃著,邊道:“你如許的年紀,恰是打扮的光陰。若穿得素素淨淡,豈不是白白華侈了這張臉。這些絹花質料隻需求幾文錢的帕子就能做好,卻能為女人增加很多色彩。”
柯老夫人上了年紀,最喜甜爛吃食,一日要吃很多糖,大夫勸過應忌太甜,不成由著她吃,柯家大爺常日裡勸說不斷,可惜柯老夫人並不聽,還是嗜甜如命。
她對於穿衣打扮並不善於,畢竟長年呆在山上,見不著甚麼人。偶爾年節時,芸娘會俄然鼓起,下山給她買幾件衣裳,等那些衣裳實在不稱身時,就會等來下一次的新衣。
銀箏問杜長卿討了幾箇舊燈籠,用帕子擦拭得乾清乾淨,掛在小院四角的屋簷下,天氣一黑,青石地上便灑了一層暈黃。
李嬤嬤笑道:“大奶奶出身高,不免心氣兒高些。”
提及來,現在的柯家,該當已經收到“王鶯鶯”的動靜了。
銀箏說著說著,又想起了一件事,看向月色下當真搗藥的女人:“我聽隔壁葛裁縫說,本日杏林堂重新開張了。白掌櫃主動同那些買藥的百姓道歉,多賠了很多銀子,還承諾今後不會再賣春陽生。那些百姓得了銀子,便不再肇事,估摸著此事是要垂垂停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