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箏笑著邀功:“我就說了,我家女人醫術高超,不會騙你。”
萬嬤嬤自表白了身份,又得知銀箏是同親後,說話便更隨便靠近了些。又說到本日買梅花一事,絮絮地唸叨:“這梅花散了,做出的餅子味兒不對,轉頭夫人問起來活力,怕又是要挨一頓罵了。”
萬嬤嬤本還想再謝,但看時候已不早,梅花在外放久了就萎了,遂與銀箏談笑了幾句,這才提著籃子去了。
“你都聽到了。”陸瞳安靜道:“萬嬤嬤說,柯大奶奶是六月走的。”
陸瞳已將金針全數刺完,坐在椅子上等針效發作,聞言便笑問:“不是說柯大奶奶性子和順寬和,怎會為幾朵梅花計算?嬤嬤多心了吧。”
陸瞳沉默半晌,開口問:“本日聽萬嬤嬤說,萬福兒子前些日子迷上了打賭?”
她的丈夫萬福,是柯承興的貼身小廝。
“誰說不是呢?”萬嬤嬤心有慼慼,“夫人六月去的,玄月就在籌辦新夫人的聘禮。就連我們這些個做下人的也感覺寒心。”
或許,那並不是一封記錄著陸柔喪訊的不祥之信。
還得從柯承興身邊的人動手。
萬嬤嬤瞧著她,正要說話,俄然想起了甚麼,兀自抬高了聲音:“女人或許也聽得不錯,隻是旁人嘴裡那位,恐怕是先頭那位柯大奶奶。”
陸瞳凝神看了一會兒,收回視野。
萬嬤嬤看向陸瞳:“女人也曉得柯家?”
“盛京裡誰不曉得柯家大名?”銀箏佯作驚奇,“傳聞太師府裡都要用上柯家的窯瓷,這是多麼風景。本來嬤嬤是在柯府做事,這般麵子呢。”
窗戶是翻開的,梅樹枝骨嶙峋,映著窗簷,如一幅樸實畫卷。
陸瞳看了萬嬤嬤一眼,忽而又笑道:“那柯大爺是先夫人歸天不久後就又娶了這一名?如此說來,男人可真是薄情。”
銀箏瞪了他一眼,也跟著走了出來。
那是一封求救信。
她倒是真的對陸柔可惜,卻叫陸瞳目光沉了沉。
越是坦白,越有蹊蹺。
陸瞳目光閃了閃,迷惑問道:“不是嗎?我聽聞柯大奶奶品德端方,又是個可貴的美人,莫非旁人在誆我?”
銀箏想了想:“可聽萬嬤嬤的意義,她並不知柯大奶奶抱病的內幕,她又說新大奶奶進門前,柯老夫人唯恐惹新婦不歡暢,將本來夫人院子裡的舊人全都換了。女人,我們現在是要找那些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