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到毒發,一個時候。”
窗外夜幕低垂,清風吹得院中梧桐簌簌作響。
大抵耐久餬口在驚駭中的人,對傷害會有一種本能般的直覺。又或許是段小宴跟蹤人的手腕還過分青澀,目光又太熾熱,讓人想忽視也難。
段小宴身子一僵。
本日一早,裴雲暎出門去了,段小宴經昨夜望春山男屍一事,心中悶悶不樂,剛好本日不該他值守,遂離府籌算去坊市逛逛,放鬆放鬆表情。
陸瞳看他一眼,目光緩緩移到少年手臂上的傷口,安慰地開口。
段小宴渾身一顫。
她看一眼段小宴小臂上的傷口,神情慾言又止。
在落梅峰的那些年,大多時候都是她一人在山上居住。十來歲的小女孩,膽量還不及現在這般大。
她如何曉得!
裴雲暎沉吟半晌,道:“他走前說過甚麼?”
“醫館是你不請自來的,罐子也是不告而取自行翻開,盜賊翻開的是毒蛇罐子,從而丟掉性命,這事傳出去,旁人都要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如何還能怪責到我頭上,又如何能用上‘暗害’一詞?”
“陸大夫。”
“蛇之性上竄,作引藥最好。那條七步散是我買來做藥引的,非常貴重難尋,光是質料錢就付了二兩銀子。”
段小宴就不明白了,她二人甚麼都冇買,竟然也能看這麼久?不感覺華侈工夫麼?
“你是用心引我去碰罐子的?”
陸瞳冇有直接回醫館,而是在坊市中流連起來。段小宴猜想她或許是要與人暗裡相見,是以盯得格外細心。
“陸大夫。”
……
“那你能夠要賭輸了。”
裴雲暎微微蹙眉。
不過……這是一隻蛇罐,她當時為何要在桌案前逗留那般久,還看得非常細心,教人遐想連篇。
“就賭你那位裴大人能不能找到你?”
“段小公子不曉得嗎?”
女子站在門前,山茶黃色的衫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鬢邊簪花鮮嫩欲滴,看著麵前人漸漸開口。
他茫然:“甚麼?”
望春山……
還不等他想好找個甚麼合適的來由騙過麵前人,就聽身前人安靜發問:“跟了我一日,不知段小公子有何貴乾?”
段小宴巳時出門,眼下已快亥時。整整六個時候,明日司裡十五公假,他要回司點籍名,但現在還不見蹤跡。
青楓見狀,問:“主子但是感覺有甚麼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