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顏麵露難色,斯須,看向亭榭中的各位女眷:“實在忸捏,諸位,王妃俄然急病,我得趕去瞧瞧。”
雕花細木貴妃床上,躺著位神采慘白的年青女子,額上汗珠大滴大滴滾落,浸濕了枕上紗緞。
那隻潔白如玉的手腕間,金針紮進的處所,極快地顯出一道蜿蜒血痕。
但是中秋佳節,醫官院的大部分醫官休沐,臨時趕來也要些時候。至於穩婆,裴雲姝謹慎謹慎,千挑萬選了信得過的穩婆等著兩月後的那日為她接生,眼下要找到人,恐怕也不是立即就能尋到的。
“是啊,陸大夫也是大夫,多少懂些醫理,不如讓陸大夫去瞧瞧。”
孟惜顏哼了一聲,低頭撥弄木碗中的魚食。魚食從她塗著蔻丹的指尖流瀉而下,好像一粒粒玄色明珠。
後頸腫脹、發熱多汗、麵板髮黑、腹部風瘙、腹痛流血。
方纔來人說得這般危急,既見了紅,又有腹痛之症,但是她還甚麼都冇做就已停歇下來,脈象也趨於安穩。看上去,彷彿她能夠甚麼都不做,隻等醫官院的醫官到來,就能功成身退了。
說來也巧,裴雲姝早不發症晚不發症,恰幸虧本日發症。文郡王一早便進宮去了,府中唯有她這個側妃在場。倘若裴雲姝真在本日出了甚麼不對,雖無證據,但旁人不免說三道四,還要怪她這個側妃不肯上心。
這行動太快,裴雲姝下認識“啊”了一聲。
本日恐怕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單看每一樣,的確是孕期能夠呈現的環境,但數樣一齊發症……
門“吱呀——”一聲開了半扇,陸瞳與銀箏走了出來。
本來這就是文郡王妃,昭寧公的嫡長女,裴雲姝。
孟惜顏笑了一陣,才漸漸收起麵上笑意,重新灑了一把魚餌丟進水池。
院外,池邊小榭中,孟惜顏斜斜倚靠著硃色雕欄坐著,漫不經心往池中拋灑魚食。
……
銀箏從內裡跑出去,:“如何了?出甚麼事了?”
裴雲姝的肩頸處,看著有些發腫。
……
這是信不過她。
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刺鼻腥氣。
陸瞳走到榻前。
丫環點頭。
陸瞳對著孟惜顏,輕聲道:“是,夫人。”
“這裡?”裴雲姝順著陸瞳的指尖摸疇昔,有些遊移:“這個之前就有了,也請醫官來瞧過,醫官說孕至前期,身上腫脹是常有的事,叫我無需在乎。大夫,可有甚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