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簫聽的此話,驀地停箸,昂首看劉芸,他原不知他娘竟然當他是奪舍的修仙者!
吹簫不明以是,但見他娘活力至此,便跪了下去。
吹簫舒舒暢服的靠在他娘懷裡享用著母親的愛撫,一點也不覺羞怯,也不回嘴,乖乖的聽著劉芸唸叨他,擺佈他事情已經做了,也不過是讓娘唸叨兩句。隻是那幾麵鏡子需得快些收回,現導致沛郡正氣退散的禍首已伏法,天道必不會聽任沛郡而不睬,若再持續聚煞,恐遭天劫。
迴光返照,迴光返照啊!吹簫將這四個字在嘴裡滑過,緊緊閉上眼,臉上暴露一個似哭非哭的神情,劉芸歎了一口氣,拉起他的手,引著他進了屋門,如同閒話家常般道:“你這般,叫我如何放心的下,我就快走啦,我兒好好陪我吃一頓。”
劉芸聽了此話,不由伸出一指搗在吹簫腦門笑罵道:“小猴兒,竟饞嘴到如此境地!”
“我兒,可願應下孃的遺言?!”
吹簫咧嘴‘嘿嘿’的笑,伸手拿了一小塊蜜餞,填進嘴裡,道:“娘,我餓了。”
吹簫一愣,未曾想到劉芸竟為他至此,他不由的握住劉芸的手,安撫道:“娘你也無需擔憂,我已習得了《藥經》,常日裡也可中些草藥,保持生存足矣,況我這身子猜想也用不了多少光陰便又能去勞煩娘了。”
劉芸見此場景,心頭一酸,側過身從床頭的小匣裡取了銀錢,摸摸兒子的頭,柔聲道:“我兒好生安息安息,娘去購置桌飯食與我兒。”
吹簫眼睜睜的看著暮氣從劉芸身上緩慢的散去,當最後一絲暮氣拜彆,吹簫咬住唇,失聲痛哭,劉芸,完整的去了......
劉芸聽他話中對滅亡果然風輕雲淡,內心又氣又急,喝道:“孝子,給我跪下。”
這千萬不能行!她劉芸拚儘了統統才保住的寶貝兒,怎就能隻活著上短短十餘載?他得活著!活的肆意,活的歡愉,活的冇有甚麼遺憾了方能安閒就死!
吹簫常常見此,心中便是一陣澀然,恨不得冇生這雙琉璃眼,冇見著劉芸身上一日多過一日的暮氣。可,人不成自欺,命該如此,躲也躲不掉。
吹簫一陣錯愕,即使他感覺天命不成違,可也冇有尋死的意義,隻是這身材朝氣本也就隻剩下一些,過些年耗儘了,天然是追著劉芸去了,當下便辯白道:“我千萬冇有這類意義,不過,萬物皆有道,天命不成違,大限到了,我便是搏命拚活的爭,也爭不過著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