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撞了滿懷此人,五官淩厲,鼻直口方,看上去英姿颯爽。唯有一樣,鼻梁上有一道疤,橫著掠過了大半張臉,看著非常嚇人。破了相的人在江湖上多的是,小趟子手固然年紀不大,但還不至於因為一道疤,就嚇成了這副模樣。真正讓他感到驚駭的,是他剛纔罵此人,身穿了一身練軍的官服。
聽著兵丁們回報,納蘭朗笑得更高興了:“哈哈哈,鼎豐年,公然是好本分的買賣人啊。”
納蘭博維輕笑一聲,對著身邊一個兵丁揮了揮手:“把桐油抬下去,把車板翻開,我看看。”
代東咬著牙,說:“於鏢頭,你走江湖這麼多年,還能看不出來是有小人告黑狀,讒諂於我鼎豐年商號嗎?這車你也押了,從盛京走到這兒,全部車隊裡除了你背上那杆槍,哪另有甚麼軍器?”
那代東還是笑著回話:“軍爺,我們是自盛京解纜的,沿途各個州縣府鎮,都有要我們貨的。昌圖府是個大站,估摸著要卸兩車貨。”
這孩子內心頭忍不住抱怨店主,走鏢就走鏢,乾嗎大朝晨起來呢?明顯離著昌圖府已經不遠了,就算是下午起,到早晨也趕得上投宿,何必要遭這份罪?
可另有一些人冇反過味兒來,仍然是那麼固執,走些不算特彆遠的路途,仍然對峙禮聘鏢師押運。也恰是如許的人,勉強贍養了奉天行省那幾家苟延殘喘的鏢局坊。
這位軍官高低打量了鏢師一番,側重看了看這鏢師背上那一杆鳥槍,倒是笑了:“好說,好說。我也是習武之人,對你們江湖中人還是很有好感的,曉得你們不拘末節,不會在這類事兒上難堪你們。我叫納蘭博維,蒙聖上與太後老佛爺恩,腆為昌圖府練軍督練。”
一個又一個桶被翻開,除了桐油,那些從戎的甚麼都冇瞥見。
“大人,中間三輛車裡冇有。”
每次交代貨色,他都是提心吊膽,恐怕出甚麼差池。民聯團多是苦哈哈出身,手裡的資金未幾,這一次買設備,能夠說是下了血本,如果出了甚麼變故,於大計有傷。
傻大個一擦腦門上的汗:“咱的貨明天一早,被大少爺截了,代東先開的槍,大少爺左肩中彈,車隊裡我們的人和雇的鏢師全都死了。”
學好不輕易,學壞一出溜,彆看這趟的時候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自小在鏢局坊廝混,罵人的渾話學了一籮筐。罵得痛快了,揉揉眼睛,定睛一瞧來人,小趟子手大呼了一聲:“我的娘哎!”嚇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