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羽士齊唱《三清寶誥》,在唱誦聲中,白騰鳴向趙然頒授三壇大戒,趙然登上法壇,坐於方丈寶座當中。
三清殿內張燈結綵,綢幔高吊、布帳懸空,各色生果、酒水將供桌安插得滿滿都是。
他中間一個火工居士年事不大,看上去比曲鳳和也就大個兩歲,瞄了他兩眼,小聲問:“老弟是君山廟的?”
或許這應當是百年來,道門十方叢林方丈升座儀軌上第一次有人白日顯聖,當真是威服全場,令人諦視畏敬。
那火工居士歎道:“老弟不要做夢了,那糞勺已經雕刻了字樣,印了章,昨日已經被院中收走了,說是要擺設於藏經閣中。”
未時三刻,朱都講伐鼓,咚咚咚九鳴以後,鐘磬高文,振聾發聵;魚鼓盪漾,奪民氣弦。
曲鳳和對勁一笑:“抱愧了兄台,我保藏還嫌少呢,不成能拿出來賣的。”
那火工居士道:“我是年初剛入的無極院,現在圊房掃圊。”
在舒緩婉轉的絲竹聲中,趙然率九名羽士走起了雲步,徐行繞壇、交叉穿行,如穿花胡蝶般起舞。
曲鳳和讚道:“本來如此……”想了想,詰問:“兄台可否將那糞勺置換出來,我願以紋銀十兩相謝!”
曲鳳和嗤笑:“你曉得方丈一幅字在市道上作價多少麼?五兩銀子?兄台真愛打趣。”
因劉致廣已公推為監院,無極院暫無高功,故此由朱都講主持升座儀軌。
那火工居士轉了轉眸子子,伸出一掌:“趙方丈的一頁文書,我出五兩銀子……”
念時,法力灌注,以胸腔鼓盪真言,也不見符籙,也不擺法陣,忽而殿中光亮高文,一道虛影自趙然身後閃現,逐步清楚。隻見這虛影頭頂金冠、手持神鞭,金甲金盔,臉孔嚴肅。倒是被趙然呼喚出來的鎮宅功曹。
不提這兩人如何竊保私語,單說台上趙然,入了方丈寶座後,按例要當眾傳法講經。
隻聽趙然唱道:“太極分高厚,輕清上屬天。人能修至道,身乃作真仙。行溢三千數,時丁四萬年。丹台開寶笈,金口永留傳。攝魔摒穢天尊。”
“另有方丈當年在經堂為道童時所答的道卷,也都被收走收藏了,我是冇眼福了,傳聞經堂中那些道童前一陣子爭相拓印,很多人都留了拓片,唉……對了,你既然在君山為火工居士,趙方丈用過的那些東西,可否賣給我?”
登上大殿前的軒場中,朱都講高唱:“舉步朝金闕,飛身謁玉京。天外琳琅響,齊舉步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