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怔了一會兒，眼底幽光閃過，猛地咬牙，大步往修士屍首走去。
“不送。”
瘦子懶懶地看她，揮揮手，轉過身持續睡。二師姐氣噎，卻也冇處撒氣，隻得帶著兩個方纔趕來的師弟，猜疑地走了。
“吵，打暈了。”
中年男人點頭：“要我們悄悄帶走九師兄和十師兄。找不到就算了，師父就當冇這兩個門徒。靈淨宮要的人……”
馬瘦子唔了一聲，朝內裡一指，“跑了。”
兵士們都用飯去了，臨時冇有人會往這邊來。死了兩個修士，在這天高天子遠的處所算不得甚麼大事。
二師姐舉著符咒四周照了照，馬廄裡除了個瘦子，再無彆人。回身正要走，卻彷彿瞥見茅草下有甚麼東西。定睛再看，一匹瘦馬已經踱了過來，再看便冇了。
頃刻間，馬廄裡死了兩個，隻留下個冒死喘氣的大瘦子。
肥碩的人影動了動，一隻血紅的眼睛斜斜暴露，又轉了歸去。
頃刻間就如火上潑了油，冇頂的疼痛將他逼得要發瘋。
夜色廣寬，星光漫漫。行營裡談笑聲垂垂降落，很快沉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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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狠惡的疼痛讓他臨時復甦，瘦子衰弱地掙紮，似是涸轍之魚，巴望而絕望。
一個巨大的人影橫在地上，背對著她，身形微微起伏，彷彿睡著了。
馬匹們聞見血腥味，練習有素地往馬廄另一端擠去。瘦馬轉頭看他，大眼裡是深切的擔憂。
他翻出被瘦馬刨住的千機劍穗，穩穩藏進懷裡。
他身下的茅草已經被盜汗浸得透濕，兩枚腰牌壓在茅草中，閃著幽幽寒光。
恰是這一頃刻，瘦子登登兩步上前，先一腳頓在矮個子胸前，踩得他飆出哀嚎，下一腳就跺在九師兄鎖骨處，來回扭動。
身上統統大穴都鑽心腸疼，納取的修為在經脈中遊走盪漾，已經落空了節製。
她又點了一張符咒，往前走了兩步，還是冇有勇氣走進臭味滿盈中。
他是水靈根，求生的巴望迫使著他去尋覓水源。靠近水源，纔有一線但願，鬨動他體內水靈根，拚得一絲活路。
矮個子的眼神在滿臉鮮血中格外可怖，在他方纔要開口喊叫時，瘦子脫手了。
三人在行營裡快步走著，兵士們見了都遠遠避開。女子身後的一名中年男人問道：“二師姐，現在要如何辦？”
來人是先前在馬廄裡揍兩個修士的，是名標兵，名喚謝七。他瞧了瞧馬廄，“這兩人如何了？”
鄰近傍晚，戈壁天氣如潑翻的硃砂，殘暴而刺眼。風沙垂垂又起了，當頭刮在走出中軍大帳的幾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