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箏卻悄悄笑了起來,“冇錯,我如許的容色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獲得韓王親睞,可那又如何樣?起碼我行事光亮磊落,冇有做甚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像有些人,口蜜腹劍,背後傷人,也不曉得夜裡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做惡夢,半夜醒來時會不會在枕邊瞥見熟人。”
冒姬有了洛姬撐腰,膽量終究大了一些,她目工夫測測地在顏箏臉上掃過,帶著幾分鄙夷和不屑,“不錯,本來你是我們當中最有但願獲得韓王寵嬖的女人,你生了張讓男人一看就會念念不忘的臉。但是,冇有想到吧,韓王竟然不喜好你如許長相的,你現在膚色如許粗糙,脖子上臉上又都結了傷疤,看起來臟兮兮的,非論多好的香膏和蜜粉也救不返來。你說,如許的你,另有甚麼資格和我們鬥?”
顏箏模糊約約看到不遠處樹後有一角青色的衣料飄零,內心一穩,不見涓滴鎮靜,她冷哼一聲,轉頭對著洛姬說道,“幸春園裡平靜,總比與用心叵測的毒婦呆在一處要強,姐妹一場,我便提示你一句,有些人哪,劈麵時對你各種阿諛,背後裡卻恨不得你死,如許的人,你可千萬要把穩,不然,說不定哪天喝了一杯水,吃了一口飯,就能要你的命。”
上回萍姬因著槐花香膏的氣味怡人,得了藺雪臣一回青睞,她引覺得傲,便很有些洋洋得意,卻冇有想到過後不久便遭人算計,發了滿臉的痘子,好些日子都褪不下來。萍姬拿著那小半罐槐花香膏沫來冬院鬨了一回,恰逢唐太醫複診,指出那香膏裡被人動了手腳,萍姬這才消停了下來。
光天化日,有人將不潔淨的東西混入了槐花香膏中,傷了萍姬的臉,這不是一件小事。對四時園的美姬而言,美色是她們賴以儲存的東西,是想要接受恩寵獨一的兵器,臉麵傷了,便即是斷了她們的後路。換而言之,本日那人在香膏中放的隻是讓人破相的臟東西,可焉知明日她不會因為一樣的來由在吃食裡下害人道命的毒藥?
而冒姬卻不知怎地捧著右手哀嚎著在地上打滾,洛姬和其他幾個美姬圍在她身側,慌亂成一團,人群裡傳來冒姬撕心裂肺地哭嚎,“好痛!好痛!我的手臂斷了,我的手臂必然斷掉了!洛姬,救我!”
司徒側妃一句“同室操戈毒害姐妹者,罰三十大板”,涼姬就被拖著去了戒律堂,傳聞才受了十個大板,就冇氣了,離鄉之魂,無所依托,身後連個棺木都無,隻是一卷薄席,就被扔到了韓城外的山林裡,連個念想的人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