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笑道:“失眠的滋味,老奴但是領教過的,實在不好受。”
突地,一道黑影從俞馥儀無窮放空的視野中躥過,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隨即灑然一笑,不過是隻野貓罷了,紫禁城最不缺的就是野貓跟烏鴉了,不值得大驚小怪。
前些光陰她還感慨大周自主國就未曾有刺客闖進紫禁城來過,不想自個竟也跟曹美人一樣有烏鴉嘴的潛質,這會子可不就有刺客闖出去了?
黑衣刺客從東配殿屋頂騰躍到怡情書屋的屋頂後,俄然以手掩唇,嘶叫了一聲:“喵嗚……”
這真是橫也是死來豎也是死,真真愁煞人也。
太後到底是上一代宮鬥的人生贏家,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本領實在令人敬佩,昨個兒才撕破臉,今個兒就派身邊最得力的嬤嬤帶著禮品過來打圓場了。不過在宮廷裡,能少一個仇敵就少一個仇敵,更何況這仇敵還是當明天子的母後,俞馥儀天然不成能負氣不下台階,便笑道:“不怨太後語焉不詳,隻怪嬪妾前日夜裡冇有歇好,被太後召見時正頭疼欲裂表情煩躁,說話不免打動了些,幸虧太後漂亮,未曾跟我計算,不然我這會子就獲得慈寧宮門口跪著請罪了。”
這一覺便睡了個昏入夜地,醒來時不知今夕何夕,她打著嗬欠坐起來,隨口問道:“皇上跟三皇子呢?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冇?”
聽風聽她呼吸均勻,半晌冇有聲響,覺得她入眠了,便吹熄其他燭火,隻留一盞宮燈照明,自去羅漢床-上歇下了。
俞馥儀瞥了一眼,一臉感激的說道:“還是太後想的殷勤,真是多謝她白叟家了。”
哪有野貓會如此高大的,瞧那身形,身高足有八尺,彷彿是個丁壯男人,隻不過穿了一身純黑的夜行衣,在屋瓦間穿行的速率極快,這才被她誤認成了野貓。
兩人親著親著便一發不成清算,黑衣刺客手從她錦袍的下襬伸出來,扯掉她束腰的汗巾子,就這麼在雪中,在屋頂,幕天席地的開搞了。
究竟證明俞馥儀本相了,因為黑衣刺客鬆開了一身紫色錦袍的馮充華,單手托起她的下巴,腦袋一低,便將本身的唇印了上去。
“崔嬤嬤?”俞馥儀皺了皺眉,點頭道:“請她出去吧。”
俞馥儀發楞了半晌,數了好幾千隻綿羊,也冇能醞釀出一點睡意來,便翻身坐起,翻開帳幔,尋到繡花棉鞋穿上,然後躡手躡腳的出了東梢間,來到了東次間,也冇有掌燈,爭光將北邊的窗戶推開一條縫,搬了隻圓凳過來,在窗邊坐下,聽著雪花撲簌落地的聲響,望著白茫的夜色建議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