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看那人服製,識出他應是一名天官。
但是,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天官的職位在達到顛峰以後,轉眼便走了下坡――所謂登高跌重,那風景如同流星,一閃即逝。詹明佑上位後,死力打壓天官,稱之為妖言惑眾。同時,跟著譚氏家屬的權勢逐步浮出水麵,人們也明白過來,那奧秘的天象從未曾代表預言,它本身也是停止中的究竟,真正影響和決定著將來的,始終是人們本身。
淩大學士則被韓楓問得非常寬裕。他自誇平生持正,當年之事產生時他年紀另有,不成能參與此中,而後所見均為父親的鬱鬱不得誌,是以在貳心底,早已埋下了忠君為國方為正道的根底。影象當中,父親少與他談及涉事之由,更甚少提及二皇子為人,少有的幾次,也是酩酊酣醉時可貴吐出的一兩句含混不清的真言,故而從豪情上,淩德清憐憫父親,但從理性上,他卻難以瞭解和認同父親的挑選。現在聽韓楓談及舊事,他隻覺老臉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作痛。韓楓所言,實則是他避之不及的烙印,是他最不肯人揭開的傷疤,他寬裕之餘,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故而,在大衍星淩逼紫薇星時,已無人再有興趣存眷詹明佑的死活――在人們心中,那高高在上的年青帝皇已與死人無異。而詹明佑在皇城中與原的各種運營,則無異於有力跳脫出乾枯水溝中的一尾小魚在病篤掙紮,毫偶然義。
這些凡人的觀點讓這些被拉攏的官員早與詹代離心離德,在他們眼中,麵前的韓楓隻是譚氏新換的代言者,不過是馴獸師部下最短長的那隻老虎。故而這幸災樂禍,既有“幸”韓楓之“災”,亦有“樂”剛正如淩德清者之“禍”。
提及來,這些人多為朝廷棟梁,若遵循律法儘皆措置了,隻怕全部朝廷中樞都要暫陷癱瘓。讓代帝暗覺光榮的是,軍方力量尚為穩定――這也是二皇子未得勝利的最首要啟事,也是代帝最後的一口底氣。為了拉攏民氣,也為了求得穩定,看著一多量的涉事文官,代帝終究還是挑選了高舉輕放的措置手腕。除了將正犯――二皇子論以極刑,便僅將與皇室乾係最靠近的太宰及掌管天下賦稅物質的大司徒舉家放逐。其他從犯,重者貶謫出朝永不任命,輕者僅罰俸三月,似淩德清之父這等言官,更是隻怒斥了幾句,罰他閉門思過用心編書便作罷不提,乃至連其子今後的宦途也未受半分連累。僅從這一點來看,這位代帝固然在半夷女的事情上恪守成見,也甘心甘心去做了譚氏的傀儡,但並不是一無是處的無用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