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數字，你曉得我查了多久，又查了多少麼？自一百年前，夷女開端往離都送來以後，統統的我都查過，冇有能例外的。”
與杜倫又談了一會兒話，兩人把那兩壺白水酒都喝儘，灌了個水飽以後，韓楓纔回到了家中。
“爹？”看著阿誰佝僂著的身影，韓楓心中一酸。父親的背駝得彷彿比早上要短長了些，自打父親上了四十歲以後，便敏捷地老了起來，現在不過四十三歲的人，看上去彷彿被風一吹就能飄走。
但是柳泉像是看破了他在想甚麼。他低聲道：“會有機遇的。必然有機遇的。”
他忙把寒鐵劍放回了袖中，昂首往屋外看去。
俄而，韓楓終究耐不住性子，開口問道：“柳泉，你看甚麼呢？”
那些欠我的，欺我的，一個不落，我都要討返來！
韓楓已完整聽傻了，想了一會兒，才問道：“這……這……難怪冇人活得過五十歲。但是這裡邊是為了甚麼呢？”
柳泉輕嗤一聲，順手摘下了一根檉柳枝，原想著在地上寫些東西給韓楓看，但是枝條剛在淤泥裡點了一下，他就想起麵前此人是個連本身都比不過的文盲，便歎了一聲，手中停了下來：“是死的時候。新來的罪犯，在夷女運來以後，不出十年，便全都死光了。罪犯的先人，像是你我祖父那一輩的，在與夷女婚配後，不出二十年，全數死光。到了你我父親那一輩，不出三十年，全數死光。倒了第四代、第五代的，也是不出三十年……”
韓楓道：“我……我不曉得。為甚麼不能碰？離都也冇彆的女人了。”
現在天氣已晚，本日又冇人到礦上來，瀨離河邊天然平靜無人，而悄悄的瀨離河，倒是柳泉最喜好來的處所。
客堂無人，廚房無人，主屋無人……那麼父親又是在靈堂了吧。
看外屋暗淡，韓楓恐怕父親被凳子絆著，忙拿著燭台走了疇昔。
柳泉越問，韓楓就越是不明白，他隻是點頭，愣愣地看著柳泉，等著聽他持續講下去。
這時已是傍晚，天氣暗淡，很多人家都點起了燭火，唯有他韓家還是黑黢黢的，如同家中無人普通。
可貴柳泉脫手風雅一次啊。
想起白日的那些事，韓楓輕歎口氣。他在外邊裝得再高興，但回到家中，卸下統統的假裝和承擔，便感覺表情沉鬱。畢竟，每天麵對一個在靈堂對著牌位痛哭流涕的父親，再樂天也會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