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楓醒了,婉柔挑了塊烤好的肉用木叉遞給了他。因為冇有調味品,肉的味道極其普通,但對於此時的韓楓來講,這便是無上的甘旨。
“不。”婉柔趕緊點頭,用手捂住了韓楓的口。
韓楓並冇有急著起來,他聽著這歌,不知為何隻覺眼睛又潮濕了起來。他想的並不但是明溪,固然,他的心傷有小半是受明溪與他分離而至,可更多的,則是心疼婉柔。她一小我在山外等著他,這些日子她一小我是如何度過的?她如何能壓服本身不放棄但願,如何對峙著到現在臉上還掛著笑。她哭得越來越少,卻讓人感覺她並不是不落淚,而是把那些苦澀都本身吞了下去。想到此處,韓楓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困了?”韓楓微微側頭,“也是,折騰了這麼一早晨……他們圍了你多久啦?實在累就睡會兒吧。”
她的皮膚也粗糙了很多,因為不施粉黛且風吹日曬,白裡透紅的臉頰發了黃,因為擔憂且食睡不安,兩頰深深地陷下,暴露來的手腕更是皮包骨頭。
韓楓雙手捧著婉柔的臉頰,如捧著傾城珍寶,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在方餘村,我曾經跟你說過比及了象城,我把統統事情都措置完,你就嫁給我。現在看來,事情老是措置不完的,以是我想把婚期提早。婉柔,你願不肯意?”
這的確是他現在能夠給出的最重的承諾,婉柔亦驚亦喜,一時候竟忘了回聲。
他展開眼,才覺出本身枕在婉柔的腿上。她的坐姿並不好受,但這麼久,她竟然冇有動過位置。她一向咿咿呀呀地哼唱著甚麼,那並不是兒歌,而是風城花都青樓中的小調,甚麼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之類。在彆處聽來隻感覺俗不成耐,可這會兒聽了,卻感覺發自天然,和這戈壁雪原、天荒地老極是相稱。
天高地闊,往前看一望無邊,直到此時,韓楓才覺出本身是真的從那不見天日的山腹中逃了出來,纔算真的活了過來。過往的日子都彷彿一場夢境,有歡樂也有憂愁,有甜美也有苦澀,可疇昔了便是疇昔了,隻有身後傳來的暖和纔是實在的。
這兒歌讓韓楓的思路回到了疇前,他揹著婉柔持續往前走著,麵前卻一幕幕地過著這些年的畫麵。
那是卓小婷臨死的時候,在他懷中唱的。她當時說她有次抱病高燒不退,柳泉抱著她一向哄著她,唱的就是近似的歌謠。想來這是柳家從帝都傳下來的,也是柳泉可貴的溫情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