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二略一回想,想起本身先前在景陰崗打虎被奉為豪傑,得了縣裡的官差,又在城中尋得本身的親哥伍大。現在,本身恰是要搬來與兄嫂同住。

正在伍二繃緊神經向前摸索之際,一群喜暗的蝙蝠俄然驚起,黑壓壓一片掠過伍二,飛向洞外。伍二嚇了一跳,緊忙向一旁避去,不想蹭上一根石錐,連衣服帶皮肉被扯開一條半尺多長的血口。

先前,伍二路過一個村莊,村中上百人皆以一種詭異的體例慘死,屍身無骨,觸之即癱。在伍二挨家檢察時,曾進入過一個四口之家。那與父母一同死在床上的兩名孩童,不恰是麵前的這一對嗎!

又一日,伍二辦差負傷,臂膀上被捅了個寸深的口兒。銀蓮見狀,頓是笑容滿麵、梨花帶雨,忙不迭地為伍二包紮換藥。她拆去府裡衙役給伍二包傷口的布條,換上新的,一邊做一邊說:“苦了叔叔在外辦差,刀槍劍雨裡來去,負了傷卻無一個細心的人顧問。你看那些衙役,個個都是粗心的男人,如此深的口兒竟草草包纏了事。要說心細,還得是我們女兒家……”銀蓮眉頭舒展,全神灌輸地給伍二包紮,在她歪頭側目間,透出無窮的靈巧、嬌媚。

因而一家三口搬在一處,其樂融融。

伍二先前領教過灰鬼變幻人形戲弄獵物的伎倆,又堅信本身大哥的靈魂此時正附在鋼刀之上,是以並未著道。

灰鬼不知此中啟事,覺得能說動伍二,因而他持續道:“弟弟,你看大哥現在後代雙全,儘享嫡親之樂,比和那賤婆娘過期不知要強上多少。弟弟你就放過大哥吧,讓大哥做個悠哉的孤魂野鬼。”說著,灰鬼所化的伍大伸開雙手,摟住身邊的兩個孩童。那兩個孩童順勢撲在伍大身上,稚聲稚氣地喊著“爹爹”,將腦袋往伍大懷裡鑽,一臉的天真爛漫。如果不是在陰沉可駭的洞窟,此情此景可說得上是暖人肺腑。

後一日,銀蓮請伍二幫起劈柴,並執意親身掄斧,伍二隻要坐在一邊幫著扶木墩便好。一叔一嫂,一坐一立,一下一上,一仰一俯。銀蓮以小巧身,舉開天斧,揮動間,雲裳飄擺,半遮半現,重巒疊嶂,起伏搖顫。如果春光有色彩,那必然是刺眼的白,就像銀蓮領口衣縫間透出的鋒芒,刺眼,穿心。幾十斧下去,銀蓮玉汗淋漓,喘氣不已,她對著伍二萬福,俯身道:“叔叔,奴家不可了。”

再說這時的伍二,如在夢中,健忘了實際中的各種。他低頭一看,本身一身官差打扮,周身利落,好不威風。再往前瞧,哥哥伍大滿麵笑容,在他身邊那位貌美如花的婦人,也是笑吟吟地瞧著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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