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說話間已經波瀾不驚地又為他添了一杯。
酒過三巡,夜深人靜,房間裡的燈彷彿更亮了多少。
李修起家站在一旁,低頭對勁地看著醉成一攤爛泥的高致遠。他悄悄拍了兩動手,甲風和乙火當即進門等待唆使。
顏如玉倉促上前扶起季芸,趁便遞給李修一個感激的眼神:“贖身這等事應當感謝侯爺纔對,我隻不過是提過一次罷了!既然你已經被消弭賤籍,就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今後就找個夫君嫁了吧!”
“回顏官媒,季芸從小孤苦伶仃,五歲時就被父母賣進了高府服侍大娘子,今後與家人就斷絕了聯絡。如果顏官媒不嫌棄,就請收下季芸,讓季芸在這官衙裡謀份差事吧!”季芸說著說著又欲下跪,不過還好被顏如玉一向托著纔沒有得逞。
甲風一貫沉不住氣,他直言問道:“那侯爺你呢?”
“如何?高府尹捨不得?”李修逼問,星眸燦若銀河。
顏似月眸色瞬時暗淡了下去,模樣唉聲感喟。
高致遠撐著昏沉沉的腦袋,視野已經恍惚。
顏如玉張望了一番大堂,最後將目光落在兩姐妹身上,皺眉迷惑:“官衙比來是不是比較閒啊?”
甲風:“……”
“不敢不敢!”高致遠嘲笑地喝酒,幽怨地解釋道,“侯爺是在經心極力為舍妹的畢生大事著想,如何能說是侯爺的錯誤呢?怪隻怪舍妹時運不濟,怨不得彆人!”
“高府尹公然夠痛快!隻不過還談不上捨命,我們倆也算是相互伴隨喝酒罷了!來,再滿上一杯!”
“高府尹,本侯看上了貴府的一個叫季芸的丫環,不過她彷彿是高娘子的貼身侍婢……不曉得高府尹可否忍痛割愛,將她賣到我府上?”李修的聲音還是層次清楚,涓滴不像是醉酒人丁中說出的話。
“錦娘!”李修領著季芸從大堂外出去,聲音清潤宏亮。
雨初歇,夜闌珊。
“好!好!好……”高致遠的眼皮已經沉重到完整耷拉下去,他那本就如蚊鳴的聲音說到最後完整冇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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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勾唇含笑,繞過案桌坐在了高致遠的身邊,將繡著本身名字“修”的錦囊塞進了他的懷裡,拍了拍他的胸脯道:“高府尹,本侯不懂行情,不曉得那丫頭值多少錢,以是估摸著給了二十兩金。明日本侯就去府上帶走季芸,如答應好?”
“前次是本侯辦事不力,以是纔會導致高府尹家宅不安,呈現那些詭異事件!這杯酒就當是本侯向高府尹賠罪!”藏青色錦衣男人將手中酒一飲而儘,眉峰淩厲,笑意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