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龍王爺分開後,龍宮的結界於她而言不過是個一扒就碎的安排,她隨時都能闖出來,找到山神棍……也等著西海那位壞脾氣的龍母來清算這場亂局。
他是鍬鍬穴當代掌教的師弟,在人間修真界中輩分並不算低,卻至今孑然一身,既不在廟門中享長老之位,乃至連個門徒都未收到膝下過。
“犼族伢子跑得夠快的……老柑絡,我們是不是也該解纜了?”
這場無妄之災看似告一段落,但就像他們身處的這方湖底六合,隨時都會被水牆淹冇殆儘,不在本身的節製之下,總要比及他們安然回到了廟門中,纔算真的躲過了一劫。
桑耳和柑絡的身邊,此時正等待著一名羽士打扮的後輩,已然替代桑耳、扶住了連坐在軟氈上都氣味不穩的柑絡。
可再傷重胡塗的生靈,也清楚不管如何……這湖底都不是久留之地了。
他們走得那麼快那麼急,連充滿了湖底、仍然鋪在客人們身下的軟氈都顧不得了。
龍宮失主,太湖兩千水域便成了個不被庇佑的地界,如同落空了地盤爺的快意鎮,任誰都能來拆台,稍一不慎,這方大好的湖域便會被血水倒灌,一夕之間斷送千萬之數的水族性命。
更何況,臭小龍之以是能夠說走就走,還不是因為當初她死活都要闖進淵牢?
龍尾掃過天涯的那一瞬,四周的水牆呼啦啦地往天涯撲騰了幾下,似有跟隨龍王爺而去之勢,但終究還是安穩了下來,聳峙原地不倒,獨一的竄改,是眾生的頭頂上漸有茫茫的水汽散落如秋雨。
繼淵牢這個早就不該存在於世上的湖底囚籠以後,這會兒連太湖龍宮……都要變天了。
柑絡師伯……竟然還活活著上。
鬥室東倒吊著一雙縫眼,如有所思地張望著這場劇變。龍宮麾下的兵將們跑得越快,她的尾巴便繃得越緊,比及最後一隻白蝦兵躥入了波瀾裡,她滿身的毛髮也激靈靈地抖了抖,終究衝著秦鉤叮囑了句:“我去一趟。”
這一次,他終究得以跟到了淵牢裡來,卻又被六方賈囚在了和桑耳冇法照麵的石室裡,無從得知師伯的下落與安危,束手無策。
龍王爺這一去,湖底又差點亂得翻了天。
比及他們聽到犼族季子凶巴巴地衝著青墨鬼氣說了聲“不消管他”,熟知主子脾氣的幾位兵將終究明白過來——龍王爺何止是分開了這裡,他恐怕是闊彆了龍宮、闊彆了太湖……今後都不會再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