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魚兒去往循環之前,給厥後的佑星潭掌教們留下封手書,叮囑著隻要第五懸固收下了新的門徒、就要把這密卷交托給對方。
柴侯爺伉儷倆猜得並冇有錯,他們即便循著這古怪再詰問下去,破蒼仆人也不會再多說半句了。
這傷勢若放在天光下,是不會被修真界中人當何為麼大事的——修道之路何其艱钜,動輒便會身銷魂滅,肉身皮郛受損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戔戔的腿傷又算得了甚麼?
方纔不過彈指一瞬,即便是出其不料、又被冒充的“大弟子”抱住了身軀,乃至還攤上了個不吝以種下心魔為代價、也要“弑師”的徒兒……第五懸固也不成能被破蒼大刀傷得如此完整。
因而沉骨池沼裡的屍身也日複一日地疊了上去,若不是這“湖水”如冥界弱水那般能夠埋冇了統統活物的身魂,恐怕早就堆成了另一座九塋山。
此中一場禍亂以後,彆性命猶在,卻恰好被打落進了沉骨池沼,差點成了末傾山近千年來死得最憋屈的弟子。所幸彼時有當即化出真身的海魚兒出爪相救,後者憑著他天生微弱的雙翅強行撲騰在半空,生生地把老朋友的大半個身子拽停在池沼上,冇立馬成了池沼底的白骨之一。
隻是鐵桑木能充作第五懸固的一雙小腿,卻冇法把他的雙膝樞紐也一起補全。
海魚兒倒無大礙——除了第五懸固偶爾掙紮時從池沼裡撲騰出幾滴死水、把他的真身翅羽燒掉了幾根以外,也隻要一雙爪子被老朋友的肉掌扯得崴了半年。
破蒼仆人當然是從雪鴞妖主手裡接過這卷手書的——後者若不是被廟門秘境裡的一眾妖族長老煩了個七竅生煙,壓根都懶得幫前任掌教跑這趟腿,因而在親手送到了破蒼仆人手裡後,就自但是然地忘光了末傾山當代另有彆的兩位弟子的事情,雙翅一搖,就飛回冽川荒漠看小牙去了。
即便有裂蒼崖心法互助的前兩次,破蒼也隻在儘力傷到過白叟家的一絲皮肉後,便力竭而退,卻向來冇有短長到能直接在第五懸固身上戳出兩個血洞這類程度過。
若還要迫他把末傾山掌教的要命弱處十足告以外人……未免也過分度了。
因而第五懸固隻能憋屈非常地任由老友以鳥族真身吊著本身,他卻隻能看著兩隻小腿不幸兮兮地蕩在池沼的淺處,垂垂在那不知併吞了多少生靈與死物、被天光暉映著卻有極美的虎魄色垂垂泛動開來的“湖水”裡,淡去了形、氣與靈。